“星夜没死,这里是替死假身。”
白徵羽开口,
“我知道。”
白煌点头,一点也没惊讶,
“我没收到杀魁反馈之意,自然知道他没死。”
他没有没杀死星夜的失望,只是似乎有些感慨,他低语,再度说出了那句话。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唉!”
白徵羽叹气,她也有些失落,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安静如星光的女子,她轻声开口,
“天子,她是不是走错路了。”
“她从来就没走对过,何谈走错?”
白煌摇头,轻声开口,
“上次她寻来,委身于我,袒露心扉献出一切,看似热烈,但她的心却是冰的,她不知道我修出了太白杀心,对这些东西最是敏感,我的眼睛是瞎了,但我的心可没有,那时候,我就已经清楚她最终的选择。”
白徵羽疑惑,
“那为何还要成全她,给她真龙法与真龙血?”
白煌平静开口,“看着”她,
“谁说杀魁只能养一个?”
白徵羽心头一颤,白煌在知道星如烟的选择后,毫不犹豫就将她反算计了,没有当时斩杀,而是堂而皇之的享受了美人服务,而后赐予真龙二宝,转养杀意,要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两个人当时都在演最后一场戏,只是星如烟不知道,她对面男人的演技,比她要好上太多。
白煌没有再开口,他逼出一滴白血甩向白徵羽,白徵羽刚接触到白血便脸色一愣,白血里面的信息,太过清晰,那是一种感应,握着白血,便知下落。
“这是星如烟的位置?”
她有些不确定,但能隐隐猜到一些。
白煌点头,微笑,
“也是星夜兄的位置,他现在肯定在洋洋得意,以为能用替死假身瞒过我,还拿到了真龙二宝,两个人开心坏了。”
“只是他错了,我早就告诉他了,他在下棋,而我在掀棋盘,他有假死替身,我也有血映仙法。”
“说了杀他,那今天就必须要杀他,天涯海角,他都没有活路。”
白徵羽心头震颤,白煌的手段让她心头泛寒,白家老棺材培养出来的妖孽,冷静冷血到让人窒息。
她此时已经能猜到,星如烟手里的那瓶真龙血,除了龙力与湛蓝之外,还有一丝无法察觉的白华,那不只是真龙至宝,更是索命的链条,她拿着一头,而另一头,在白煌这个魔鬼手里。
而这个魔鬼,现在要顺着链条去索命了。
“收拾收拾吧,这里该结束了。”
白煌没管她在想什么,摆手开口,
白徵羽点头,小手朝着一处伸出,而后轻轻一握,
轰!!!
古林不远处,一族灰飞烟灭。
太阴魔蟒,没了。
太阴圣女瘫坐在地,脸色苍白,是不是她害死了族人?
弱水神君看着她这副样子有些不忍,两人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知己”了。
但她没有安慰,也没有怜悯,她是善良,但她也知道,踏上这条路,没有对错,只有强弱。她拉上太阴魔蟒一族豪赌的时候,就该想好一切结果。
白煌走来,拉起弱水的小手,向外走去,自始至终,他都没看太阴圣女一眼,不过正如他所言,他会留她一命。
“白煌,杀了我吧。”
太阴圣女开口,脸色惨然,弱水身躯一顿,说真的,她真的有些心软了,这个女子这几日一直待她如友,一点也不曾为难她,反而对她很是照顾。
白煌感受到了弱水的心思,他停步,顿了顿,伸出另一只手,指尖七彩丝光缠绕,凝成一颗七彩小球,最终来到太阴圣女面前。
太阴圣女不解伸手,在触碰到七彩小球的一瞬间,她脸色大变,欣喜,不敢置信,难过,思念,无尽情绪充斥着她的眸子,她猛然流下泪来,向着白煌不停磕头,
“谢谢……”
白煌不语,拉着弱水转身。
“那是什么?”
弱水开口,她不明白太阴圣女怎么了。
“是她男人。”
白煌这般解释了一句,那是七情六欲,是记忆,关于太阴圣子的。
“是真的么?”
弱水傻乎乎,再次开口,她脸色苍白,此时只能半依偎着白煌。
“真假重要么?”
白煌微笑,那自然是假的,是他随手造的幻梦而已,怎么会是真的?
但正如他所言,对太阴圣女来说,真假重要么?
弱水闻言沉默,她想起了自己的那个酒壶,想起了那个叫小花的灵巧侍女,恍然而悟,
是啊,真假重要么?不都是靠着思念而过活罢了。
“她会活下去的,对吗?”
她再度看着白煌问道,她今天的言语似乎一直都很傻,但白煌知道,她只是想到了自己。
“会的,会活下去的。”
白煌点头,轻声开口,其实他想说活不活关他什么事?他管不着也懒得管,要不是为了弱水,他连七彩小球都不会给她,但他还是这么回答了,弱水今天很感性也很脆弱,他不介意为此多做一些。
为自己的女人,那不丢人。
“嘿嘿,真好。”
弱水闻言笑了,憨傻而幼稚,跟个小孩子一般,她知道白煌的心思,感觉到了他心中为数不多的一丝柔软,那便就够了,不是么?
他对她,总归是与旁人不同的。
她也知道太阴圣女是活不下去的,七彩小球终会消散,幻梦终会醒来,到那时候,她怎么活?
她不是柔柔弱弱的小花,她是冷艳的太阴圣女,小花会带着思念苟活,但她肯定不会,这一点,过来人的弱水很清楚。
但起码这一刻,她满足了,不是么?
这世间处处便是撕心裂肺的生离死别与悲剧,能有一刻满足,已是万分难得。
所以她说,真好。
“弱家没了。”
白煌拉着她,轻声开口,
“我全杀了。”
“我知道。”
弱水开口,并没有什么波澜,她得知弱家在拿她算计白煌的那一刻起,在她心中,那个本就与她关系不大的家族早已没了任何留恋。
白煌点头,不再开口,他说过,这份债,她要不要,他都要讨,弱水肯定不忍心报复弱家,但他这个恶人没那么多顾虑。
“我成了废人了。”
弱水突然停步,看着白煌,
“我什么都没了。”
她微微嘟着小嘴,有些孩子气,看着白煌,很固执。
“胡说。”
白煌撇嘴,捏了捏她的脸蛋,
“你还有我。”
“有我,就有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