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真的,这就是个误会……”迎上王桂芬那悲痛的眼神,苏念念撒谎的话哽在了喉咙中,半响,她轻声道:“是靳川。”

    苏见山被气得胸膛不停起伏,就连手都莫名攥紧,说出口的话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他是不是欠打?”

    唯有沈秀娥不在状态,她默默发言:“那谁啊?流氓?地痞?”

    “一个畜牲!”苏见山罕见的飙了脏话,这惹得王桂芬多看了他两眼。

    最终,在苏念念的大力游说下,终于还是把婆孙两给劝了下来,一想到靳川的脾性如此不可控,王桂芬只想赶紧把这边的事情了结,然后尽快送孙女去帝都,要说最安全,那肯定还是孙女婿的身边,如果小顾知道孙女受到了这种委屈,指不定怎么心疼……

    但说一千道一万,这种事可不敢给小顾说。

    她孙女虽是清白的,但免不得男人会多想,王桂芬再三交代在场的人把嘴闭紧,哪怕再不情愿,都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得知靳川住院的消息,

    他们的心情才稍微好过了些。

    是夜。

    确定妹妹和奶奶已经进入梦乡后,苏见山睁开了双眼,对于他来说,保护妹妹是刻在骨子里的事,但苏念念竟在他眼皮子底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这让苏见山自责不已,妹夫不在,他就必须保护好妹妹。

    靳川并不是第一次动手了,是仗着妹妹身后没有倚仗吗?!苏见山怀揣着满腔的怒火,从医院的围墙翻了出去,找到靳川对他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困难的是需要跋涉回宁县。

    苏见山裹着薄外套,从省城开始往宁县走,他心中明白,必须给靳川一个狠狠的教训,才能让对方再不敢接近苏念念,这和小时候赶走欺负陈年年的男孩子是一个套路,更重要的是,靳川欺负过他不止一个妹妹,他这个当哥哥的如何能忍?!

    苏见山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半夜竟遇见了拉货的司机,对方好心,捎了他一程,等回到宁县的时候,天际已经出现了一抹鱼肚白。

    苏见山呵出一口白气,强忍住头部的眩晕恶心感,搓了搓手,快步朝着宁县的第一医院去,医院来来回回就那么两个,找到靳川是早晚的事,他谎称自己是来探视的,在护士台那里登记过信息后,直接上了三楼,没人发现苏见山腰后藏着一根大拇指粗细的木棍,足以敲碎人的脊梁骨。

    推开门,原本该躺在床上的靳川却不翼而飞。

    做了一晚上建设的苏见山忍不住咆哮。

    “人呢——!这人呢?!”

    住在隔壁病房的人探出脑袋,嘀咕道:“哎哟喂,这住的到底是个啥人物,找上门的人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同志,你算来晚了,那男人已经被公安带走了,你想找他,估摸着要去派出所喽!”

    “……”

    苏见山瞬间就像被戳破了气的气球,肉眼可见的颓丧。

    别无他法。

    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他唯有返回家属院,在和苏招娣叙旧不到两小时的功夫,苏念念就杀回了家,瞧见苏见山的那一刻,她眼睛都是红的,苏见山自知理亏,闷闷道:“妹妹,俺就是想家了。”

    “哥,你果然出息,都会和我撒谎了,我去过靳川所在的医院,护士说见过你。”

    “……”

    “俺就是想揍他一顿!”

    “有用吗?”

    “至少知道了他现在并不好过,听说那人被派出所带走了,妹妹,是你报的警吗?”

    苏念念的脸色霎时变得凝重,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她当然不会去报警,能做这件事的,唯有薛卫东,虽不知对方是如何操作的,但能让公安再度带走靳川,想来,是很严重的事。

    苏念念的眸色微沉,她攥住了苏见山的手,提醒道:“哥,你不是说当初陈年年给你留过关于她怀孕的字条吗?!你拿上,我们去派出所……”

    苏念念虽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靳川杀害过陈年年,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落井下石总没有错!线索提供给警方,至于证据,则需要专业的人一点点去探寻。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苏年年拽着哥哥,返回他的房间去寻找当年陈年年留下的东西,等拿到信件后,兄妹俩乐得像过年一样,兴致勃勃的朝着派出所去。

    苏念念激动道:“哥!我有预感!薛卫东这次一定能成功!靳川必须伏法!”

    “如果他真的害了年年,是他活该!”苏见山义愤填膺。

    薄薄的纸片上涂满了陈年年的只言片语,包括了她怀孕的事实,哪怕不能问罪靳川,也能把深陷漩涡的对方架在火上烤,就在苏念念蓦自开心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蓦地扯住了她手里的所谓证据,苏念念惊得慌乱转身。

    “谁那么不长眼……靳……靳楼?!”

    视线相接,是一双含笑的眉眼,熟悉、温暖且强大。

    有那么一瞬间,苏念念如坠迷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