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问了出来。
叶凤回料到叶正霆会问的。
毕竟，自己宠了那么多年的孙女什么样，他能不知道？
叶凤回打从一回来，就没打算装。
要知道，装一时容易，装一世难啊。
她揉了揉脸，叹息一声，眼圈渐渐红了：“爷爷啊，你是觉得我傻吗？”
叶正霆只是想问问，没想把孙女弄哭啊……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却听叶凤回又道：“我以前不是傻，只是念着越天翊，不想弄的他没脸，便装作什么都不知，可他竟然把我的真心，放在地上摩擦……爷爷，我该醒悟了，是吧？”
叶正霆一噎，紧接着鼻子一酸，差点抱着叶凤回哭了起来。
是啊。
都死过一回了，还不能聪明点吗？
祖孙俩正抱在一块，差点痛哭出声的时候，叶家回去要车马的人，回来了。
但，下车来的人，却不是车夫，而是一对中年夫妇，全部穿着锦衣华服，一看就知身份不凡。
“爹，清梦呢？”
两个人一下了车，其中的妇人就把叶凤回挤到一边，急急忙忙地问。
叶凤回嘴角抽了抽。
还是那男人先发现叶凤回，忙扯了扯妇人，然后对叶正霆行礼道：“爹，清梦人呢，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叶凤回看着那两人，心里明白，这是原主的二叔叶长怀和二婶柳氏。
叶凤回的爹，是嫡出，长子，可老夫人只生了这么一个就撒手人寰。
那个时候，叶正霆沉浸在发妻离世的痛苦中，不想再娶，偏偏他是家主，只有一个儿子，若是不成器，像什么话？
但他确实不想续弦，便取了个折中的法子，纳了两个小妾，一人生了一子，其中叶长怀的母亲，先生了老二，最后又给叶正霆生了个女儿。
因为生育多，现如今叶长怀的母亲，赵氏，掌管着叶家内府中馈。
原主一直在爷爷身边带大，对这些其他的叔叔婶婶，并不了解，只知道叶正霆念叨过，叶长怀中庸有余，忠孝也有余，只是不够聪明。
对此，叶凤回倒没什么感觉。
如果依照她来说，对待叶正霆孝顺，那就证明，这个二叔还能相处。
“爹，娘！”
叶正霆正气着叶清梦呢，见叶长怀和柳氏这么急切，连凤回的安危都不问问，就一肚子气，没打算理他们。
恰好这时，叶清梦被内监抬了出来。
是的。
没错，就是被抬着，扔出来的。
在挣扎的过程中，叶清梦嘴里的破布，被挤掉了，一抬头，看见自个儿的爹娘，她就嚎了起来。
“我的儿啊！”
看到叶清梦被弄的披头散发，绑的如同死猪，柳氏立时哭着扑了过去。
叶长怀也心疼女儿，但来的路上，却也打听到，出了什么事儿。
叶长怀对叶清梦和越天翊的来往并不清楚，他今天本来是要参加侄女的婚宴，偏偏柳氏非要拉着他去自个儿娘家，把娘家人拖过来参加婚宴。
那个时候，叶长怀并没有多想，只想着，那是自己的侄女，两边算是有亲戚，且这门婚事很重要，岳家来人参加婚宴没什么不好的，就跟着去了。
谁成想，家里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叶清梦虽然没被打，但吓得不轻，整个人哭哭啼啼的，瞧见叶凤回在一边，眼里顿时冒火。
叶长怀一个激灵，忙对叶正霆虔诚道：“爹，都是我管教无方，害了侄女，可清梦是我的女儿，还请爹高抬贵手，饶她一命吧。”
柳氏抱着叶清梦，闻言，急忙附和：“是啊，爹，清梦还小，她哪里知道那么多，必定是三王爷指使的……”
“你还胡说八道！”
叶长怀闻言，立时唬了柳氏一声。
现在还把三王爷牵扯进来，得罪了三王爷不说，在老爷子这边，更说不清了！
受三王爷指使，杀自个儿妹子，只怕老爷子更气。
柳氏一向厉害，并不怕叶长怀，但看着叶正霆沉着脸不说话，到底噤了声。
叶凤回在一旁瞧着，柳氏长得很漂亮，叶清梦跟她眉眼处，足足有七八分想象，果真是亲母女俩。
“爹，您看这事……”
喝住了柳氏，叶长怀赔着笑道。
叶正霆并没有表现的多生气，只是凉凉地看他一眼。
那一眼，顿时骇得叶长怀浑身一紧。
叶凤回眼珠子一转，笑呵呵地道：“二叔这话说的，她如今是三王爷的妾室，哪归咱们家管啊，二叔可不要说笑了。”
妾室？！
叶长怀和柳氏都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各怀心思。
叶长怀想的是，他一个嫡出的女儿，怎么能嫁去做一个妾室。
柳氏想的却是，三王爷说话不算数！
他娘的，说好了的，她闺女嫁过去是王妃，怎么就成了妾室？
听闻妾室二字，叶清梦气得更厉害，发了疯似的，从柳氏怀里挣脱出来，朝着叶凤回扑过去。
“叶凤回，我杀了你！”
那模样，惊得叶长怀和柳氏都愣住了。
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疯魔的样子。
叶正霆却是忌讳着她，一早盯着她呢，见她过来，没等她到叶凤回跟前，就一脚过去，将她踹了出去。
叶正霆发了狠，一脚将她踹飞出去两三米才停了下来。
叶清梦刚停下来，便吐了一口鲜血。
“清梦！”
柳氏肝胆欲裂，扑了过去。
“当着老子的面，你还敢动手，可见圣上说的没错，你就是蛇蝎心肠，只配做个贱妾！”
叶正霆眯起眼睛，指着叶清梦破口大骂。
他的话，又是将叶长怀一惊。
“贱，贱妾……？”哪有这样的道理！
好人家的姑娘，凭什么去做贱妾，哪怕是皇子也不成啊！
叶正霆呵呵他一脸：“你还真以为，你这女儿是什么好东西？与堂姐未婚夫勾勾搭搭，联合堂姐未婚夫，谋害自己的堂姐，老子看她当之无愧蛇蝎心肠这四个字！”
叶长怀头一次见叶正霆这么生气，吓得一抖，“可，可……”
可了半天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柳氏恨他那个怂样，哭喊着道：“爹啊，你不能太偏心了！清梦也是你孙女，明明是三王爷害了我们清梦，你怎么能落井下石啊！清梦不能去做贱妾啊！”
做了贱妾，算怎么回事？
说出去丢不丢人！？
叶正霆懒得跟柳氏说废话，说到底，叶清梦长成这德性，都是柳氏教育的错。
他哼了一声，“皇上已经下旨，今日就让她由三王府后门进府做了妾，你要是有不满，别对老子嚎，去对皇上，说这份旨意你们不同意不干！要是皇上收回成命，老子我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