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些年,满世界地游走。
除了她本身的性格使然的关系,更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要探寻自己亲生父母的下落。
现在,自己的亲生父亲,她算是知道是谁了。
没有惊喜,只有失望。
来到汴京之后,她甚至没有去见这个名义上的生父,在袁家也仅仅是走了一个过场,转身就直奔延庆山而来!
现在,知守观在望,她的心情非常复杂。
既有一种渴望,又有一种害怕!
“袁今夏,杀人你都不怕,现在怎么就怂了!”
袁今夏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
这座知守观,里面有一座重阳宫,就是全真教创始人王重阳传教、仙逝之地,有道教圣地之称。
夏耘山并没有带着袁今夏走道观的正门,而是沿着一条青石板小路,走到道观的一处侧门。
“当!~”
“当!~”
“当!~”
一道道钟声响起,在山间传出了很远,那淡淡的音波,让袁今夏有些烦躁的心,瞬间就变的宁静。
很快,袁今夏就跟着夏耘山来到了一处静室的门口。
一个道身影,就这么静静地在静室内打坐,身下一个黄色蒲团。
身上穿着深青色的道袍,头上扎着一个道姑头,头发丝略显花白,头发上插着一根古朴的道簪。
这个道姑,就这么背对着门口坐着,显得非常地安静。
“夫人。”
夏耘山在门口轻轻叫唤了一声。
“喀嚓!”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那道穿着道袍的身影忽然就颤抖了起来。
挂在一缕露在外面的佛尘,同样抖得厉害。
只不过,这个道姑却没起身,更没有回头。
夏耘山回头看了袁今夏一眼,之后带着袁霜霜就退出了静室。
“咯吱”
木门在身后被关了回去。
袁霜霜吐了吐舌头,跟在了夏耘山的身后,来到了一个凉亭里面,无聊地玩起了手机。
静室中,是长时间的沉默。
“别光站着,坐。”
最后,还是这个做母亲的打破了沉默。
只不过,她的声音,依旧是有些颤抖。
袁今夏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到了道姑面前的蒲团上。
她没有马上坐下,而是看向了面前这张自己在梦中想象了无数次的脸。
眼前的这张脸,她曾经在梦中,又或者是照镜子的时候,想象过了很多次。
现在真的看到了之后,心中顿时满是感慨。
虽然头发上已经布满了白色的发丝,眼角也爬满了鱼尾纹,眼神之中,更加满是沧桑,但是不看这些,依旧能够看出,这个道姑年轻时候,也是一个长相端庄大气,秀外慧中的美女。
“妈……”
袁今夏喉咙一堵,眼眶忽然就红了,一声呼唤,包含了万千情感,想念,委屈,伤心,期盼……
一滴泪水滑落!
这个常年叱咤刀锋的女孩,终究也是有柔情的一面。
“无量天尊,今夏,我们母女,终究还是等到了再相逢的这一刻。”
孙慈同样一脸的感慨:“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袁今夏在蒲团上坐了下来,点了点头道:“妈,我过的很好,这些年,我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现在好了,我们母女总算是见面了!妈,这道观冷冷清清的,没什么好待的,你跟我走吧!”
孙慈闻言,摇了摇头:“女儿,我能够重新见到你,知道你过的好,就已经很满足了。这些年,我在这延庆山上,早就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不想动了。”
袁今夏还想说什么,孙慈忽然打断了她:“是你的父亲,派人找你回来的?”
“他是不是说,给你订了婚约?”
袁今夏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之色:“妈,那个抛弃妻女的家伙说的话,我才不会听,什么婚约不婚约的,我不在乎!”
“当~”
话音落下,外面又响起了一道钟声。
余音荡漾,似乎是在洗涤整个山峰。
“你那一年出生的时候,我曾让观里的重阳道长,给你算得一卦,我孙慈的女儿,将来必定是姻缘美满。所以,你要是做了什么决定,大胆去做便是,这一次,妈就算是拼上了性命,也必会护你周全。”孙慈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袁今夏看着面前妇人的笑脸,眼眶又是一红:“妈,你说什么呢!”
“好了,今夏,咱们娘俩长久未见,今天你就别下山了,袁家那边,我让你夏叔回去告知一声,想必袁烈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孙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