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的纤纤玉手，抓着那颗心脏，在韩枫的胸口处比划了两下。
当初韩枫暴走，不管不顾的对残破天使下手，激荡的灵力，让这颗被移植走的龙心也受到了波及。
表面虽然看不出有什么伤痕，但内里遭到了破坏，经过这么久的时间，活性大大减弱，已经不跳了。
“龙心不跳，你该不会就这么噶了吧？”
大师姐坐在他身上，挑了挑眉问道。
韩枫嘴角抽搐，他利用灵力压制住失去心脏后的负面影响，尽全力保证自己的生命机能不会流失。
到了这个境界，人头丢了神魂都照样可以活。
倘若心脏丢失，只要保持住肉身的活性，一时半刻并不会有生命危险。
当然，他必须要尽快进行心脏移植才能重新活过来，否则依旧是死路一条。
韩枫将这颗龙心拿在手上，仔细感应。
龙心内部的活性已经彻底消失，现在就是一坨死肉，即便强行安装上也没有用了。
这是韩枫第二次失去心脏了。
他深吸口气，淡淡道：“是危机，或许也是一种契机。”
帝江空间闪烁，从里面弄出来一缸子神泉液，将龙心小心翼翼的泡进去。
他无比认真的看着大师姐，语重心长道：“心脏不是腰子，应该不会影响正事吧？”
大师姐：……
她突然觉得这个小师弟有些可爱，都这个时候了，生死关头，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轻轻弯下腰肢，银白色的发丝洒落在韩枫胸口，露出一抹柔媚，“试试不就知道了。”
大师姐的唇是凉的，柔软且冰冷，好像她的心一样，从来没有对谁打开过。
而今，她第一次如此坦诚面对一个人。
太空舱中没有重力，周围的事物就在半空中飘荡着。
舱外，漆黑一片，是幽寂冰冷的星空。
水蓝色的星球就在脚下，发生着一场场足以奠定这颗星球上生物命运的大战。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一切都平静如常，什么都看不到，仿佛那些惊心动魄的死战并不存在一样。
太空舱的玻璃窗内，银白色的长发飘散而过。
不知何时，太空舱开始绕着下方的水蓝色星球公转起来。
一圈又一圈。
在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仿佛一切都是永恒存在。
直到太空舱绕着水蓝色的星球转了九圈，第十圈即将闭合的时候，突然静止不动了。
紧接着，坚固的太空舱开始发生剧烈的摇晃。
“砰！”
“砰！砰砰！”
一声声闷响从里面传出来，在无垠的太空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很诡异，因为可以抵挡太空垃圾撞击的太空舱无比坚固，此刻却从内部向外凸出，出现一个个恐怖的爪痕。
这种力度，若是在下方，恐怕早就传遍全世界了。
但在这吞噬一切的星空中，却寂静无声。
它像是一颗充满了气，迅速膨胀起来的气球一样。
一只利爪，上面覆盖满了青色的鳞片，在漆黑的星空中泛着森森寒芒，从里面伸了出来。
随后，太空舱于无声中炸裂。
残破的碎片飞得到处都是，形成一股太空垃圾的冲击，向着下方的水蓝色星球坠落。
“嗷吼！！！”
嘹亮的龙吟响彻天际，在这个原本不应该有任何声音的外太空，显得更为突兀。
一条青色神龙，长足有百米，浑身上下的青色鳞片泛着寒芒，盘旋于外太空中。
这是真正的神龙，有血有肉，而非灵力形成。
一双龙眼血红，口鼻中喷吐龙息。
它盘旋在一起，静静感悟，随后闭上眼睛，陷入入定状态，就这么在外太空任意漂浮着。
韩枫进入了一种很奇妙的状态，他进入了自己的神识海。
菩提树下，金色的小人盘坐悟道，浑身上下散发金光。
在他对面，心魔被黑气缭绕，不断发出怒吼。
“你来了。”
他们两个同时开口，看向韩枫。
韩枫这才发现，自己处在一条岔路口，一条通向心魔，一条通向金色的小人。
金色小人浑身释放金色神芒，散发出的气息已经到了圣境。
他入定不动，只是微微睁开眼睛，“过来吧，你我经历了这么多，向前一步，我们便可彻底入圣，斩尽天下强敌，拯救万物苍生。”
韩枫心潮澎湃，他能够感受到小金人身上的气息，绝对的圣境，战力澎湃，几乎已经超越了下界所能承受的力量极限。
一路走来，以杀入道，厮杀万千，他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迈动脚步上前，一步踏出，整个神识海都发生剧烈的震颤。
小金人身上金芒璀璨，将它和心魔的平衡打破，碾压过去。
“吼！！！”
心魔怒吼，周身的黑气狂暴席卷高天，竟然也释放出完全不弱的威压和力量，迈入了圣境。
它挣扎着大吼，“韩枫！他只是个想要夺你肉身的伪君子，对你释放出这种虚假善意，只不过是为了彻底镇压你的神魂，让你永生永世都被镇压！不要过去！”
韩枫顿了顿脚步，转头看向心魔，微微皱眉。
小金人金光绽放，眉心第三只眼惶惶如大日，将这方天地照亮。
它声如洪钟，响彻整个神识海，“我即是他，他即是我，心魔，你勿要妄言，这么多年，是你在一直干扰争夺肉身的控制权。”
心魔一动，周身的铁索哗啦啦作响，黑雾滔天，将他那一方完全遮拢。
怒道：“你放屁！”
金芒滔天，化作一柄利剑悬在心魔头顶。
金色小人厉喝，“邪祟妖孽，事到如今还妄图蛊惑人心，待韩枫彻底融合，必将你斩于剑下，彻底除掉心魔！”
心魔怒吼，“三千大道，何为正道，何为邪道？！天下都叛他，就应该以身入魔，将这天下尽数斩尽！！！”
金色小人和心魔对峙，不断引诱韩枫向着自己这条路走。
韩枫原本迈出去的脚步，却停下了。
他盘腿坐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空荡荡的，没有心脏。
古朴的青铜面具缓缓升起，上面带着一丝浅浅的白痕，悬浮在半空中，似乎也在等待他的选择。
韩枫依稀记得被操控的时候，并没有完全忘记。
他望着前方，喃喃自语，“既然都是我，为何又要如此争执不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