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泥土居然都如此的软厚爽水!这里可是紫金山!你们是怎么办到的?”
日月王朝的皇子在蒙学前上的第一课,与历朝历代的皇子都不一样。
在皇帝朱重八的要求下,他们上的第一课,就是下地。
太子朱標小时候听见最多的,也是自己的父皇与自己那句感慨。
“当初家里要是有两亩肥沃的耕地,就是来个神仙告诉我以后能争夺天下,我也不乐意披甲造反啊。”
眼前的这块地,不就是自己父皇当初的梦中情地吗!
不对,像这样的地,像这样风雨无阻的大棚,在旁边还有很多块儿。
而且很明显,赵府有诀窍,也就是说这样的地面还能够有无数块!
“管家!快告诉本宫,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本宫回去禀明父皇,定会给到你们赵府满意的赏赐!”
想到天下以后皆是自己眼前这样的耕地,太子朱標没忍住,失态了。
他没顾自己手里的泥土,直接抓着赵征就摇了起来。
“殿下冷静!冷静!”
“这样的土地虽可复制,但于山河无利。”
“如果殿下实在着急,草民府内已仙去的第二十三任家主曾有留书,越西亦力把里,过白帐、蓝帐两汗国,有着现成的万里沃土。”
见兔撒鹰,当下距离皇帝朱重八在他首辅马甲回京时,许下的藩王自扩的承诺已是不短时间了。
当时他以为皇帝朱重八真要让自己手下的那些皇亲出去搞波大的,结果没想到,先是朱亮,再是朱橝,然后是朱欆朱㭎。
嘿,这些人都只是拉了坨大的。
那就让自己来直接指明方向吧。
“复制于山河无利?西北还有现成的万里沃土?”
果然,太子朱標在听见这样的对比后,对西北直接就起了兴趣。
现在有着西南的粮食供给,日月王朝的国力已超越了历朝历代。
但谁不想要得更多呢?
当今天下,又有谁敢,谁能与日月王朝争锋?
白捡的买卖,不要白不要。
“是的殿下,赵府这几片实验田之所以如此的肥沃,除了赵府现阶段还不成熟的手段,更多的还是捡的紫金山这千百年来,草木更替的便宜。”
“但此举不可多为,更不可随意在天下施行,需知草木长于土,如子女生于母,土盛草茂,土瘠木护。”
“而我朝之西北域,越白蓝帐后的万里沃土,却是在不擅耕种的牧人手中,天与不取,岂不可惜?”
“天与不取,岂不可惜……”
这八个字,曾经让书房里的朱重八放弃了视乌斯藏为鸡肋的看法,补上了中原大地最后一块天然防线拼图。
现在,对太子朱標,这个甘愿压制自己野心,甘心做仁宗的储君,吸引力也同样致命。
简单的西进,不仅仅可以继续扩大日月王朝的疆域,还能发挥出自己那些弟弟被限制的才能。
“呼!这件事本宫知道了。”
“一时激动,脏了管家的衣衫,这是本宫贴身信物,佩之可随意进入宫廷,管家请务必收下。”
“那就谢太子殿下了。”
平白无故就可得一个可以随意进出宫廷的贴身信物,赵征自然也是不要白不要,毕竟这种东西不怕用不上,就怕需要用的时候没有。
“那太子殿下还要继续查看其他大棚吗?虽不可进,但透过边开的观察窗,也可窥之一二。”
“不用了,劳烦管家带本宫去寻三妹吧,本宫可是带了许多礼物来。”
说起礼物,太子朱標想起了这一次来赵府的主题,内心也起了一丝傲娇。
这一次,他带的可是周边属国上供的贡品,他就不相信惊艳不到自己这个三妹,还认为赵府事事胜过皇家。
这是朱標与朱重八唯一不同的地方,也是太子与皇帝唯一不同的地方。
“那太子殿下请,崇宁殿下这个时候也该到下课时间了。”
……
“大家看这里!看仔细了!想要图案在绣上后不会皱成一团,彩线在拉紧、绣准的同时,也要舍得。”
“同时软缎也千万得在框上箍好,蹦太紧,或太松,都会影响到我们最终的成果。”
“下面大家就先按照我之前教的方法,把软缎先给固定好,记住要诀,拿不准是否变形,就靠近看软缎上的横竖是否垂直。”
“固定好了就举手,小青老师负责检查!”
透过窗口,太子朱標第一次看见自己三妹不一样的一面。
严肃、认真,还有自己从未见过的情感投入。
三妹,不一样了。
下方排排坐的农妇,此刻眼里不仅仅有对崇宁公主身份的敬畏,还有另一份,发自内心的尊敬。
这不就是自己想要达到的效果吗?
作秀与当老师?
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才导致了自己当众鞭笞二弟三弟后,却还是被赵府拖着走。
太子朱標感觉自己此刻距离答案就差了一层窗户纸,但这一层窗户纸,却怎么都捅不破。
“嗯?太子大哥来了!”
学堂教室里的崇宁刚准备下去同自己的丫鬟小青一起检查,视线转动间,正好看见上一瞬才扭过头去的太子朱標。
赵府待着很舒服,很自由,给百姓们上课也比以往每日待在宫内学女艺要充实。
但娘家人能经常来看自己,又有谁会不感动呢。
“大哥!你怎么来了?”
崇宁赶忙出了教室,来到走道上。
“怎么?大哥关心你还不行吗?”
见到自己三妹,看见自己后脸上生出的惊喜,太子朱標内心的阴云稍微散开了一点。
“猜猜大哥这次又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了?”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府里什么都有,宫里的东西都用不上。”
崇宁视线后移,看见大队肩挑背抗的宫人,摇了摇头。
“不不不,这次可不一样,大哥保证赵府里绝对没有。”
太子朱標这一次很有信心,连带着声音把都放大了。
崇宁见状,为了照顾自己大哥在赵府,在起了好奇心而探出头看戏的百姓面前的情绪,只好上前开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