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你这件事,老夫先前也有耳闻,不好办啊……”

    刘基也不真是万能的。

    只是让赵征疑惑的是,他明明在这么说,但脸上却带着十分轻松的表情。

    “刘公……”

    赵征想问为什么,但是刘基打断了他。

    “小友,老夫只问你一次,你可知道这件事你真做成了,对赵府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

    他只好恢复正襟危坐的模样。

    “晚辈不知道,可是刘公,你知道赵府现在的处境又是怎么样的吗?”

    “赵府现在有一个不能露面的首辅家主,和我这个不能上朝的督察院左史代家主。”

    刘基听见这番回答,眉头也皱了起来。

    然后化作一声叹息。

    “唉……”

    “那小友你还在坚持什么?”

    “刘公你误会了,其实晚辈是想说,当下处境,也是晚辈家主的谋划。”

    “哦?为何这般?”

    “因为赵府在之前,声势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仿佛有一件事,如果没有赵府的参与,百姓们都不会放心。”

    “那陛下和满朝文武百官们又处在什么位置呢?”

    赵征说完这些话,拿起了茶壶。

    一边给刘基添茶,一边才再继续说。

    “刘公,天不在与,时不久留,能不两工,事在当之。”

    “当下晚辈要做的这件事,也是很要紧的。”

    “所以若刘公有办法的话,就别再为难晚辈了。”

    咕噜咕噜。

    茶又漫出了茶杯。

    只是这一次,茶水不会在桌面上肆意流淌,而是被赵征先前拿出的那份一次性月事布吸了个干净。

    桌面上剩下的那一杯满满的苦丁茶。

    被刘基端起,一饮而尽。

    “老夫明白了。”

    “奇怪的人会被当成怪物,奇怪的东西却是稀宝。”

    “那老夫就不卖关子了,小友望向光亮处看不清的路,其实有人早为你准备好了薄纱。”

    赵征听见这话,还以为是刘基又在谦虚。

    他站了起来,想向刘基道谢。

    但待他望向刘基时,却发现刘基也站了起来,还顺手打开了茶间的窗。

    他顺着刘基的目光往窗外望去。

    余光才发现,茶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打开了。

    现在,他能够一眼望到诚意侯府的大门。

    是什么人要来吗?

    可是还能有谁呢?赵征只能期待着答案的揭晓。

    吱呀~

    守门的下人,打开了门。

    一众女官,鱼贯而入。

    “这是宫里的人?”

    一看这种阵仗,赵征就明白了,赶忙看向刘基确认。

    但是刘基已经笑着走到他的身边。

    “走吧小友,皇后娘娘已经到了。”

    “在先前,皇后娘娘就已经让玉儿姑娘前来通知。”

    “讲到若是小友你要来找我帮忙,那就让我立刻向宫内传话。”

    赵征懂了。

    带他看向大门处,心里也激动了起来。

    皇后娘娘,他也是经过好几条命都没有见过了。

    没有想到,月事布的事情还能够惊动到她。

    想来也是啊。

    这可是皇后娘娘。

    日月王朝上下都服气,都爱戴的皇后娘娘。

    如果她不在乎,那还能有谁在乎?

    如果她还不能够帮助到这件事,那还有谁能够出面?

    就算是皇帝朱重八,也不适合参与这种事的。

    诚意侯府大门处。

    全府的下人在后,刘基与赵征在前,一同真情实意的喊出了那一句相同的话。

    “拜见,皇后娘娘!”

    “咳咳!”

    可是先迎来的却是一句咳嗽。

    刘基与赵征赶忙抬头关注,只看见了一抬轿子。

    “怎么回事?”

    两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对视了一眼。

    “娘娘让你们平身!”

    而且玉儿站在轿子旁,先开了口。

    “谢皇后娘娘!”

    下人散去,两人站起,依旧关注着轿子。

    “咳咳!”

    “玉儿姑娘!”

    下一瞬,两人还没说话呢,轿子内却又传出来了一咳嗽。

    于是两人只能看向女官玉儿。

    但这一次又是轿子里传出了回答。

    “无妨!”

    “不过是些许风寒。”

    “近日本宫来,也是来谈正事的。”

    “赵左史,你们赵府的门,可不好进啊。”

    言语间,轿子内的马皇后还开了一个小玩笑。

    赵征赶紧躬腰不敢当。

    “娘娘言重了。”

    “天下之大,但也都是陛下的。”

    “若娘娘能临赵府,乃是赵府的荣幸才是。”

    对老朱,赵征绝对是大门紧闭。

    因为每一次见老朱不是他要搞事,就是老朱要搞事。

    两人就像水火,天生不能相容。

    但是马皇后就不一样了。

    何况今日赵征还知道了,马皇后明明自己身体都不适,还关注着他想要干的这件事。

    “赵左史套了,今日也是本宫染了些风寒,不方便下轿与左史与诚意侯交谈。”

    “娘娘随意便是,凤体要紧!”

    刘基也开了口,表示了自己对马皇后的关心。

    “那本宫也不矫揉造作,便直接说了。”

    “今日来,其实是本宫想问一问赵左史,不知可否能将今日在御道外开的铺子,忍痛割爱,转让给皇家啊。”

    “因为这天下皇庄数量甚多,本宫执掌皇宫六院,也是想为宫内多分担些花销。”

    “赵左史放心,若你能忍痛,本宫也一定不会让赵左史平白失了便宜。”

    这时,刘基怕赵征脑子不拐弯,万事都想赵府亲自做,还特意扯了扯他的袖子。

    但赵征怎么可能不同意呢?

    他发明一次性月事布,可不是为了给赵府的名声再锦上添花的。

    赵府现在的声势,早已经够用了。

    砰!

    “那微臣就僭越了。”

    “回娘娘,微臣想要东山府临海大宅一座!”

    赵征‘不识趣’的来了个狮子大开口。

    “哈哈哈,好!”

    轿子内,马皇后听见赵征的所图也笑了。

    “想不到咱们的赵左史,还真不是一个愿意吃亏的主啊。”

    “东山府,大概是没有临海的大宅子的,本宫亲自为你修一座!”

    砰!

    “谢皇后娘娘!”

    现场,刘基不明白赵征要一座东山府的临海宅子有什么用,但他知道,肯定会有用。

    马皇后也不清楚赵征为什么要一座东山府的临海宅子,但她对赵府充满了信任。

    但反正,这一场不公平的交易,就这么达成了。

    不久后,天下各地的皇庄,也都从京城开始辐射,每个皇庄都多开了一个对外对民铺子。

    这些铺子很神奇。

    铺子门口没有招牌,只有价格。

    并且男子入内还必须蒙上眼睛。

    可意外的是,带着好奇的百姓一旦进入过后,就会反复光顾。

    花楼,皇庄。

    这两个本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花骨朵。

    开出了相同的花。

    ……

    “皇后娘娘这招真是高级啊!”

    “蒙上眼睛,偏见也就消失了!”

    “要不然怎么会是皇后娘娘呢?”

    “哈哈哈!”

    新的一年春,诚意侯府的茶间里,传出了两个人的大笑。

    “那接下来小友你要去干什么?”

    “干什么?去,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