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退殿!”

    太监王半宣唱完退殿后,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再赶忙跟上主子皇帝朱重八。

    “陛下!等等我!”

    等?

    皇帝朱重八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朝堂上的赵征,差一点就与他来了一个对视。

    等个屁啊,他半点都不想等。

    你个王半追那么快干嘛。

    “王半,你给咱留下,仔细听着赵爱卿是如何处理吏部与刑部的问题的,然后再一字不落的来报给咱听!”

    “啊!”

    太监王半都已经跑了一半的路。

    却没曾想,皇帝朱重八为了让自己脱身,居然能这么毒。

    他敢留下吗?

    可是他又敢不留下吗?

    ......

    “嘿嘿,赵首辅。”

    “陛下有旨,让您全权负责吏部与刑部问题整改一事。”

    “并让老身旁听。”

    老朱才刚走,百官们还在原地。

    太监王半赶了回来,对待赵征的态度,只比面对老朱时,腰直了那么一点。

    当然,只是一点点。

    而吏部尚书刘松与刑部尚书秦勇力,那表情就更不妙了。

    怎么搞的啊。

    陛下怎么会让赵征全权负责的。

    先前在朝堂上,提出了问题和意见不就行了吗。

    “微臣遵旨!”

    只有赵征这个今日份主角,没有一点顾虑。

    老朱放权了就行。

    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大不了就是谋划赵府罢了,也就是几条命就能解决的事。

    ......

    “刘尚书,秦尚书,还请两位尚书大人,全力配合一下赵某哦。”

    “自当,自当,还请赵首辅示下!”

    赵征回身,面向朝堂。

    百官都在,一个没走,这点还让他挺奇怪的。

    不过在就在吧。

    正好将所有规划一并安排下去。

    只是苦了太监王半,他身上没带纸笔,要全部记下可能有点恼火。

    ......

    “诸位同僚,正好大家都在!”

    “赵某得陛下与太子殿下恩宠,升为东宫内阁议堂首辅,负责天下民生,那就在正事开始办理公务前,先班门弄斧一下吧!”

    “请赵首辅示下!”

    百官,也给足了赵征面子。

    “刘尚书!”

    “麻烦您所掌管的吏部,从今日起,就立刻开始动作,重编我朝天下官员考满制度。”

    “另外,由陛下创立的京官国子监实习历事制度,在全国也都得推广实行开来!”

    “切记,实习历事,万万不可脱离实际,更不能只注重实际,而将典籍权威全然抛弃!”

    “宋公!就劳烦您所管理的国子监博士们,多多向吏部传授经验了。”

    “是!”“是!”

    刘松与宋连出列,互相对视了一眼后,才点了点头。

    他们是真没想到,吏部与国子监也能有合作的一天。

    ......

    “秦尚书!”

    “在刑罚制度上,你比赵某,乃至比天下所有人都要了解,所以赵某对《日月律》的改增,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赵某只有一言提醒。”

    秦勇力听见赵征前半句对自己的肯定,骄傲的看了一眼其余五部尚书。

    “赵首辅请说!”

    “请字不敢当,赵某只是有一些建议。”

    “那就是《日月律》不怕条例多,只怕条例少,条例松,条例自相矛盾,条例不合当下实际。”

    “所以秦尚书,接下来乃至以后所有的刑部尚书,自上任后,就要一直辛苦了。”

    “因为《日月律》万不能受祖制不可更改之荼毒!”

    赵征说到这里,突然就想到了一句很有道理的话。

    “切记,法无禁止即可为!”

    “法无禁止......即可为......”

    这七个字,由其他五部的官员听见,不去细想,真没啥太大的感觉。

    但对刑部这群官员,对督察院那堆御史,还有大理寺的官员,意义就不一样。

    他们瞬间,就感觉往日心里的迷雾,一下子拨云见日。

    “对啊,法无禁止之事,就应该是能做的。”

    “以往面对许多案件都感到局限,就是因为只能靠着官员的感情判断,所以很小的一件事,都得闹到京城三法司,甚至是陛下那里去......”

    ......

    “赵首辅,秦某有一疑问,《日月律》的条例如果编的太过繁杂,那不是也不好吗?”

    “毕竟当下的《日月律》,就已经得需要大半个书架来摆放了......”

    秦勇力不愧为刑部尚书。

    一下子就又抓到了一个要点。

    所以他的下属,那些刑部的官员,都看向了赵征,等待着赵征的解答。

    “大半个书架?”

    “哈哈哈,就算是用一间房来进行摆放,也可能会有疏漏啊。”

    “但赵某知道秦尚书你在担忧什么,也正好,赵某心里也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分!”

    “秦尚书,《日月大典》尚能分门别类,为什么《日月律》不行呢?”

    “百姓寻常事,可分出民法。”

    “天下刀兵事,可分出军法。”

    “天下贸易事,可分出商法。”

    ......

    “秦尚书,你觉得解尚书这个《日月大典》的编撰者,他就真的通晓天下所有典籍吗?”

    礼部尚书解晋赶紧笑着,摇了摇头。

    “所以啊,一县之地不能有精通《日月律》全书者,但只通一道法则者呢?再加上隔壁县呢?”

    懂了。

    而秦勇力自然也懂了。

    “谢赵首辅答惑!”

    “谢赵首辅答惑!!!”

    刑部所有官员,督察院所有御史,大理寺所有官员,自然也跟上了感谢。

    然后,现场所有官员就起了议论。

    ......

    “以往赵府家主显圣,都未亲眼看见,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够有此幸!”

    “谁说不是呢,督察院就不说了,那是赵首辅的大本营,但今日刑部的这些臣公与大理寺,可都是真情实意的在感谢。”

    “莫名有一种爽感是怎么回事,在以往,尤其刑部这些家伙,根本就比不过锦衣卫,今天他们是要翻身了啊。”

    也是在此时。

    独有吏部受伤的世界,又达成了。

    “赵首辅刚才的意思是,刑部可在以后,凭借着《日月律》,培养出一大批讼师的意思吗?”

    “那不然呢?”

    “可大人你这么伤感是为何,这不是好事吗,意味着咱们吏部以后能管的人就更多了啊?”

    “成为讼师只需识字甚至不需要功名,他们是官吗?有品吗?咱们怎么管?要是出了麻烦,咱们倒是会担得一个纠察不严的惩罚。”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