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城中书省衙门。

    “什么!赵府出来的官儿,去了凤阳!”

    “抓了四个淮西勋贵的儿子不说,还将本相签发的手谕,全部打回了!”

    中书省右丞相胡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大发雷霆。

    他的案桌前,站着的是中书省参政,也是他的义子涂杰,此事就是由他禀报。

    这时,低着头的涂杰眼睛一歪,见着他的反应,也赶紧跟着发起了火。

    “对啊,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胡相的手谕居然都敢打回,岂不是没有把胡相放在眼里,更没有把陛下放在眼里!”

    “所以胡相,咱们要......”

    涂杰在此刻,也比出了赵征经常做的手势,手化刀砍空气。

    差一点点,就有了赵征三分精髓。

    “不成!”

    “成?下属这就去办!”

    “什么,胡相您刚才说的是......不成?”

    涂杰惊愕,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对的,不成!”

    赶忙叫住涂杰的胡勇,也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啊,义父!”

    涂杰又表现出了一片肝胆忠心,义愤填膺的问道。

    “为什么!哪有为什么,赵府出来的官,咱们惹不得!也惹不起!”

    胡勇不生气吗,他生气,他敢动赵征吗,他不敢。

    所以此刻,不可一世的他,果断的认怂了。

    “还有,说了多少次了,在外叫官职!在内才能叫义父。”

    “是,胡相,属下也是想,现在这里也没有其他外人。”

    “想为胡相分忧嘛。”

    “毕竟那赵府就这么骑在咱们头上拉屎,如果不处理的话,那岂不是坏了胡相您在淮西勋贵中的形象。”

    “那咱们多年营造出来的关系,就白搭了。”

    涂杰可谓是胡勇的极致舔狗,说出这些话来,他自己是一点都不带害臊的。

    不然,又怎么会明明只比胡勇小了几岁,却认了他当义父。

    没办法啊,升官快。

    认胡勇做义父前,他在中书省端茶递水,端了五年!还是一个端茶递水的。

    认了胡勇做义父后,他几乎每五天就升一个级!

    这是什么概念!

    而胡勇,对于涂杰刚才的话,也起了思考。

    对啊,如果自己对赵征的打脸,半点不给回应,肯定会影响自己在淮西勋贵中的名声。

    再说了,自己可是中书省右丞相,左丞相李善已经快要隐退,听说不日就会彻底交权,回乡归养。

    那自己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赵府再势大,再超然物外又能怎么样?

    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

    他就不相信,自己这个右丞相,亲自给赵征下一个手谕,让他只需免除对四个小侯爷的惩罚。

    两边都各退一步。

    赵征还能不给他这个小面子!

    胡勇记起了自己曾与六号赵征有过一次恩惠,更加肯定了自己自己的想法。

    ......

    凤阳。

    “赵大人,胡相有手谕,要下官为您读出来吗?”

    刘耀这个府尹,接到了胡勇的手谕,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赵征所在的地方。

    “手谕?还胡相手谕。”

    “赵某是为陛下来办事的,不是听他这个胡相胡扯的。”

    “手谕上有陛下的印章吗?”

    “这个......胡相的手谕,自然是只有胡相的印章。”

    刘耀在原地,很是尴尬。

    没办法啊,他谁都得罪不起。

    “那就丢了吧,或者当做火引子。”

    赵征现在正忙着指挥劳役们播种呢,哪里有闲心管胡勇的屁事。

    再者,用屁股想也知道,那手谕上写的内容,肯定逃不了为自己田地里的两个‘稻草人’求情。

    放了稻草人,他拿什么驱鸟去?

    “这,不太好吧,赵大人。”

    刘耀拿着胡勇的手谕,是丢不敢丢,放不敢放。

    “算了,你给我吧。”

    赵征见着他的为难,才把他手里的胡勇手谕给接过。

    “赵大人您...要...看......”

    撕拉!

    “啊,赵大人你怎么直接给撕掉了!”

    刘耀赶紧低头将碎片捡起。

    “撕掉,不就看不成了吗,两全其美。”

    “还有,刘大人,以后除非是有关凤阳的要紧事,不然除了圣旨,其他什么手谕啊,命令啊,都别来!”

    ......

    京城中书省衙门。

    啪!

    砰!

    “太大胆了!”

    “这是完全没有本相放在眼里!”

    “赵府!本相一定要你们好看!要你们好看!”

    在接到凤阳反馈,得知了赵征对自己手谕的潦草处理后,胡勇终于是怒了。

    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威胁。

    日月王朝,绝对不能有比自己还拽的人物,更何况,还有一整府的数量!

    “等着吧,赵府,你们都给我等着!”

    “陛下马上就要出巡避暑,届时万一由本相主理朝政,定要你们求死不能!求死不得!”

    胡勇很生气,事情很严重。

    他的义子,中书省参政涂杰,在一旁根本就不敢大声讲话。

    但在胡勇转过身,对着另外一样东西发火时,他却悄悄的捡起了被胡勇践踏了不知道几脚的凤阳回信。

    待胡勇回过身,他才又恢复了那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胡相,您是说陛下今年要出巡避暑?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啊!”

    “确实,本相也是听见的风声,但有风声,就有眉目。”

    “毕竟陛下虽事必躬亲,但也老了,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了。”

    “涂杰!”

    胡勇突然叫到涂杰的全名,搞得涂杰心里一慌,以为胡勇发现了自己刚才的小动作。

    “你还年轻,义父其实也快老了,将来,这朝廷是义父的,也是你的!”

    涂杰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心里嘀咕,明明只比自己大个几岁,但表面上,还是参与进了这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

    “义父!孩儿永记义父之恩,义父是不会老的!”

    “哈哈哈,是人,都会老的。”

    胡勇先前在赵征那里吃的瘪,现在终于是感觉找补了回来。

    “来人,给本相把这些垃圾都处理干净!”

    “这一天天的,怎么老是有人到本相处理政务的地方捣乱!”

    涂杰在其身后,顿时翻了一个白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