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赶紧招来了一个锦衣卫询问原因。

    “启禀侯爷,能够赶走或押走的百姓,我们都已经弄走了。”

    “剩下的点点星光,都是一些老人。”

    “他们以死相逼,要与自己的田地共存亡,属下们也没有办法。”

    这些锦衣卫番子们是真为难。

    “等待洪水退去,田地不是还在吗!?”

    毛祥懂了自己这些下属的无奈,生出了对那些百姓的不理解。

    “属下们也进行告知了。”

    “但那些老人们说,如果田地被浊河洪水淹没了,那就算事后退去,也会丢失肥力,空留浊河黄沙,造成将来几年减产。”

    “而且......他们......”

    “他们的祖茔也在田地旁。”

    “属下无能,请侯爷治罪!”

    毛祥懂了。

    锦衣卫番子们,在老人们这样的理由下,确实是无能为力,换他去也一样。

    而赵征自然也不会怪到他们这些番子。

    只是再看向这分流河道,感觉着身上扛着的责任,更重了。

    “分流河道,绝对不容有失!”

    ......

    当下。

    洪水已经进入了分流河道,所以对于加强分流河道承载更多洪水的能力的法子,就只剩拓高,拓宽,以及护岸。

    且分流河道最终目的,是要将洪水再引回非浊河的地上河河段。

    所以现场人手不足的弊端,又显露了出来。

    “侯爷!锦衣卫来报!”

    “就近卫所将军不愿再出更多兵员救援!”

    坏消息,又是坏消息。

    赵征已经不知道听见多少个坏消息了。

    “他娘的!他们怎么就不愿出兵,浊河决堤的消息,他们还不知道吗!?”

    卫所军屯,为皇帝朱重八定下。

    意在无战事的日子里,除去兵员身份外,还有着屯田种粮,救急救灾的作用。

    可是现在这将军除了最开始时,因为皇帝旨意出了千余兵员外,居然不愿意再派兵。

    这让赵征怎么能够冷静,故而又爆粗口。

    “锦衣卫来报说,那将军表示,除非他们再接到中书省的文书或皇帝的旨意。”

    “不然虽有救灾救急之责,但也更难担擅自调兵之罪。”

    “最为关键的是,那个将军也姓蓝。”

    “言语间,还多次提到了蓝秋......”

    毛祥也是感觉自己心中恶气难泄,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都是咬着牙的。

    一旁举着旗帜的蓝秋心里顿时大喜。

    但随即,他就发现赵征与毛祥两人,看向他时的满脸杀意。

    “坏了,他们好像不怕!”

    怕?

    怕谁?

    如果赵征与毛祥知道了蓝秋心底的这句反问,应该会立刻笑出声来。

    赵征就不说了。

    就说毛祥,这个锦衣卫本卫。

    那一直干的就是替皇帝捉人拿脏,甚至嫁祸大臣的事。

    现在发现了蓝羽有如此大且坏的影响力。

    只会让他更兴奋!

    何况现在所有的事,虽然都不是蓝羽干的,但已与他脱不了干系,还又给他增加了一份愤怒。

    你惹谁不好,惹到了皇帝眼跟前的人。

    ......

    “分流河道防护缺乏人手的情况下,还要不来援兵,那就只有靠现场所有人加倍付出了。”

    赵征虽然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个将军治罪。

    但他更知道,解决当下洪水的问题,才是主要。

    所以他只能将愤怒先搁到一边,

    对所有官员下令,让他们指挥着现场所有兵士衙役以及乡勇们更加卖力的干,休息轮次全都取消。

    甚至,如果不是毛祥拦着,他都想要亲自上了。

    “侯爷,您不能上!”

    “您在,旗帜在,人心就在!”

    “您站在这里,比多一个您出力,还要管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