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宋如枝的心情就不愉了起来。

    她眼色沉沉地看着去而复返的小盒子,“他可有说什么?”

    云锦心情复杂,“阿松说,叫小姐别去找他了。”

    “那他有看盒子里的东西吗?”宋如枝再问。

    “看了,并且他手上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云锦回答。

    “那他有什么反应?”宋如枝激动又问。

    “没……没什么反应,很平静。”

    宋如枝在闺房之中来回踱步,分析着如今的状况。

    现在看来,殿下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

    可如若陛下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为何还不做出任何反应呢?

    他难道不清楚,小荷那个血脉卑贱的低等奴隶、那个满口谎言的劣迹骗子,将他骗得有多惨吗?

    “小姐,有一句话,云锦不知该不该说。”云锦迟疑着,想要开口。

    “说罢……”宋如枝揉了揉眉心。

    “据花房小符所说,阿松与小荷他俩每晚都十分恩爱……小姐还是别再去找阿松了吧……”云锦的拳头,握了又放,放了又握。

    她已经使出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了。

    她以为,小姐听到这句话,会羞愧得迷途知返。

    不想宋如枝正在按眉心的指甲,直接掐进了肉里。

    给她细嫩的眉间抠出了红痕。

    她不但没理,反而来来回回行走,状似癫狂地思考着什么。

    “我知晓了!”宋如枝灵犀一通。

    她终于算出了一种猜测,六殿下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可他没有恢复记忆呀!

    故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前过着怎样金尊玉贵的生活,更加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本是名满洛京的贵女。

    不然殿下怎么会看得上那样一个低贱奴隶?!

    殿下他啊,还是在受着小荷那贱奴的蒙骗呢!

    ……………………

    至夜,宋如枝一个人在梦里冷汗涔涔,她做了一个梦。

    她又梦到了那年鹿池花会,六皇子在庄雨眠头上,插了一根玉簪。

    与现实中不同的是,接下来,他们当着众人的面给顾贵妃跪拜,说要当堂承认了恩爱,求顾贵妃立马赐婚。

    宋如枝就在旁边,自虐般地看着,嘴里喃喃地和其他人一起祝福着他们。

    猛然间,她发现谢淮身边的人,从那个端庄优雅的贵女,变成了平凡瘦小的奴隶。

    六皇子非但没有感到意外,眼神更加炽热了。

    他捧着小奴隶的脸,轻声对自己的母妃道,“母妃,我爱重小荷、求娶小荷,望母妃成全。”

    他的眼神是那样深情,仿佛在看自己这世间最珍爱的宝物。

    顾贵妃原本沉稳的脸变得笑呵呵的,正准备答应——

    “不,不可以!”宋如枝突然出声大叫道。

    她脸上的面具也一点点崩溃,露出那充满了嫉妒,痛苦到泪流满面的容颜。

    所有的人都定格了,只剩下鲜活的宋如枝。

    “不……不……你们不能在一起……”宋如枝捂着眼睛痛哭。

    她奔过去,妄图阻止这一切,“殿下……殿下……您不能和一个区区奴隶在一起。”

    “您是……您……是高岭凌然的花枝、是高悬于田的月亮啊!”

    “您怎么能被一只肮脏的小老鼠,生生叼到泥土里。”

    那个人回过头来,她看到了她魂牵梦绕的那双桃花眼。

    上面写着冷漠与推拒,“你又是谁?”

    “我是宋如枝,是……是一个您的一位故人。”宋如枝咬了咬唇。

    “殿下,这女人是一个骗子。”她指着男人怀里的娇小身躯,“你有未婚妻,你的未婚妻还在洛京苦苦等等着您。”

    “您又怎么能背叛她,做出这种愧对于她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