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玄牵着她的手,面上不显,但眼里的情绪却在默默翻涌。
他之前就觉得这位谢公子有点眼熟,现在终于想起来了,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原来是他啊....从前还以为、只是个没有竞争力的穷小子...
刚赶走一个蒋翼飞,这边又来一个...
危机感越来越重。
“夏至!”
这时,斜前方忽然冲过来一道白色的身影。
夏至抬眼望去,果然是王曼。
王曼从包里摸出一只玻璃瓶,里面装着满满的透明液体。
她阴毒的盯着夏至的脸,将玻璃瓶朝她泼过来。
“呀!”
夏至‘惊叫’一声,将脸埋进裴月玄的怀里。
裴月玄条件反射的抬起手臂,护住惹惹的头。
“嘶...”
几乎同时,手臂上传来钻心的疼。
灼烧、腐蚀皮肉的剧痛,让一向淡定的男人,惨叫出声。
“王曼,你发什么疯!你包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快让开!是硫酸!”
“表弟!表弟!卧槽!”
“值班医生呢?赶紧让开啊!”
“玄儿!儿子!”
....
门厅乱作一团,夏至红着眼睛,紧张的绞着手指。
一起上了救护车。
...
*
离宝格丽酒店最近的私家医院,开车只需要十几分钟。
裴月玄的右边手臂,被淋了硫酸,衣服瞬间烧穿,皮肤以想象不到的速度溃烂。
救护车上,经过护士专业紧急处理后,伤处虽然不再继续蔓延,但足以让这个养尊处优的男人、疼晕过去。
夏至坐在裴月玄身边,握着他的手。
对面,坐着一脸阴沉的裴则麟。
中年男人丝丝盯着,冷声开口,
“夏小姐真是好手段。”
裴则麟这些年来,一向对夏至很慈爱,称呼上,也是很亲密的叫她的小名。
现在叫她夏小姐,这是不打算再装了。
而夏至折腾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
逼裴月玄篡位、表面是为了救爸爸的公司,其实是为了激怒裴则麟。
今晚在酒会上,夏至这么高调,有多出风头,看在裴则麟眼里,就有多刺眼。
因为在裴则麟看来,他两个儿子,一个因为夏至撞车变成了残废,一个因为夏至变得大逆不道,眼里只有女人没有他这个爹。
半个月前在裴家的家宴,裴则麟已经想杀了夏至了,只是当时被裴余欢阻拦了。
何况如今。
裴则麟大概,恨不得亲手弄死夏至吧。
而夏至,要的就是,他狗急跳墙。
*
“裴叔叔,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也很担心月玄哥哥....”
夏至可怜兮兮的开口,“今晚是个意外,月玄哥哥是为了保护我...”
“贱人,闭嘴!”
裴则麟咬牙咒骂,“今晚,我一定要弄死你。”
就在这时,救护车被两辆面包车截停。
裴则麟扯着夏至的头发,将她拖下车去。
暴力的毫不留情的,将她们扔进了其中一辆面包车。
车窗缓缓摇下来,面包车副驾驶坐着的,是蒋翼飞的表哥,林天赐。
“裴总,”
林天赐嬉皮笑脸的和裴则麟打招呼,“带去我那儿再动手?”
“也好。”
裴则麟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上了另一辆车。
*
偏僻的厂房,藏在飞起的码头。
这里,是林天赐执行家法的地方,不会有人不长眼睛跑过来。
厂房门窗紧闭,还钉着木条,保证里面的人逃不出去。
夏至被绑在一张旧椅子上,她看起来吓坏了,红着眼睛瑟瑟发抖。
裴则麟站在一边打电话,一边阴毒的瞪夏至。
听说话的内容,应该是裴月玄察觉到夏至失踪,从医院离开,正在到处找她...
气得裴则麟牙呲欲裂。
旁边,林天赐打发自己小弟、和裴则麟的保镖,都出去外面望风,
“不管听到什么惨叫,都不要进来。”
“知道了,老大。”
等闲杂人等都出去了,林天赐走过去,反锁了唯一一扇铁门。
*
做完这一切,林天赐歪七扭八的走到夏至身边,
弯腰,帮她解开了手上的绳子。
撕掉嘴巴上的黑色胶带。
裴则麟扔了手机,回头低骂,
“你松开她干什么?还不快动手?”
林天赐耸了耸肩,没回答,反而站到了一边。
裴则麟察觉到不对,视线在夏至和林天赐之间扫了个来回。
然后,他瞪大了眼睛。
夏至收起恐惧的表情,抬手擦了擦眼泪。
淡然的从旧椅子上站起来,缓缓撩开轻纱及踝的裙摆,露出了绑在大腿上的。
枪。
她从蒋翼飞衣帽间里,偷的枪。
*
裴则麟能花钱找林天赐办事,夏至同样,也能找林天赐合作。
只是,裴则麟给林天赐的,是钱。
夏至给林天赐的,是蒋翼飞自投罗网。
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