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黑色的浴室门紧闭，里面隐隐约约传来水流的声音。
男人洗澡很快，也就是十分钟，夏至刚洗干净脸，谢宁便推门出来了。
白色浴衣穿得整整齐齐，但长度遮不住膝盖，行走间拉扯引人遐想。
细碎的黑发滴着水，滴在浓密的睫毛，滴在洗过的红痣...
刚洗了澡的谢宁，艳丽中带着青涩，唇色异常红润。
谢宁走到门口，扯了张毛巾低头擦头发，抬眼，看到了浴室外的夏至。
女人闭着眼睛，用湿了水的棉巾、轻轻擦掉脸上残留的卸妆油。
卸下了刻意的装饰，脸上只剩下浑然天成的细腻。精雕细琢的五官没有丝毫失色，反而更加可爱。
谢宁擦头发的动作缓了缓，干脆扔了毛巾，倚在浴室门口，透过镜子直勾勾的看夏至。
仿佛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夏至睁开眼睛，从镜子里看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交融，一时谁也没有移开。
*
“我洗好了。”
“...哦。”
“那...我叫人来拿衣服洗...”
“...嗯。”
夏至不太敢直视这副样子的谢宁，含糊应着。
她没打算在酒店洗澡，只想跟谢宁待在一起，总归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但一想到被裴余欢碰到的地方，夏至觉得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一条毒蛇舔.过一样，分外恶心。
还是...冲一下吧....
“谢宁，”
她轻声开口，叫住了出去的男人，
“你能帮我解一下扣子吗...”
谢宁僵在原地，“...什么扣子？”
夏至低垂着睫毛，将自己一头长发、从后背捋到右边肩膀。
她穿得这身旗袍，是很出名的老师傅、完全按照从前大户人家小姐衣裙的样子，手工缝制。
从后衣领一直往下、到后腰处，三十几颗手工盘扣紧密的排列，一点弹性都没有，也完全不用担心会走光。
但大户人家小姐，穿衣服都是别人伺候的，脱，当然也是。
这条旗袍，背后的盘扣不全部解开，是没办法脱下的。
谢宁扫了一眼，立刻了然，
“好。”
朝夏至走过去，看不清情绪。
*
缘分这个东西还挺奇妙的，夏至和谢宁的初次见面，就帮他扣衬衫的扣子。
当时的气氛已经非常尴尬，谁又会想到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两人成了相对熟悉的朋友，却还是和扣子脱不开干系。
只是这次，双方调换了主次。
*
没穿高跟鞋，夏至比男人矮了太多。
背后的盘扣又小又复杂，谢宁并不方便操作。
“大小姐。”
“嗯？”
“稍微...趴...一点。”
“...哦。”
明亮的镜子，看不到半点脏污，镜前深色的大理石台面，倒映着夏至越来越低的脸。
娇艳的女人轻轻俯身，不知为什么，看到镜子里的倒影，她觉得有些羞臊。
闭上眼睛，撑着边缘，任由一头长发扫在台面上。
谢宁冷着一张脸，仔细看，才会发现他的呼吸非常小心翼翼。
哪里是冷脸？分明快要紧张死了。
扫了一眼自己身前，微微俯身背对他的夏至，
修长的脖颈线条、精致漂亮的薄肩膀、可爱的蝴蝶骨....
纤细到突兀的腰，以及....
立刻收回视线，却又不小心看到了镜子。
自己和大小姐的处境，看起来....
不，打住。
谢宁，你不要太涩。
男人抿紧了唇，强迫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那排刁钻的扣子上。
...
*
“好了。”
谢宁立刻收手，转身。
身后传来夏至的声音，“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谢宁觉得今晚大小姐的声音，格外娇甜。
“我出去了。”
“嗯。”
男人大步离开化妆间，从外面关上门。
黑色的木门很轻便，但隔音效果异常的好。
门内，一脸羞红的娇艳女人、双手捂住自己滚烫的脸。
门外，男人的头发被自己的体温烤干，仰头呼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