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酒格外香，大家都喝的有点多。
太子有事先走一步，大家也就更加随意了一些。
“夕夕，我很羡慕你。”
百里夕看着面色绯红的柳掌珍外头一笑，端着酒与她碰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师姐可知道，这上京城又有多少女子羡慕你呢。”
柳掌珍笑了笑，带着几分醉态，“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其实，人都是不知足的，我羡慕你，别人羡慕我…夕夕，你想过嫁人吗？”
或许是喝了酒，或许是气氛到这儿了，这种平日不太能轻易问的话就这样出口了。
就好像两个女儿家聊私房话。
百里夕抿嘴浅笑，“女儿家，偶尔总会想想的，但是…想归想，却还是要活得清醒些，嫁人…也并非是必须的不是吗？索性我孤身一人，倒也没人会催我管我，这一点，我倒是比你自在，我知道你羡慕我什么…你其实也挺特别的，和这上京城的贵女都不同。”
“不同…倒不如说我孤僻古怪，我知道她们在背后都这般说我，我呢，看似风光，其实没几个能这般说话的朋友，很奇怪，我们其实相交不深。”柳掌珍又喝了一口，笑容有些许孤独。
“或许因为我们是朋友。”
两个女子相视一笑。
人就是这般奇怪，或许有一种友谊，不必成天黏在一起，不必时刻挂在嘴边，但是，彼此欣赏，偶尔一起坐下就能喝上一杯聊天说地。
“夕夕，这上京城的水很深，朝堂之事，我或许也不是太清楚，你是女子，朝堂行走不易，一定多家小心，你应该也看得出来，太子喜欢你对吗？”
两个女子说悄悄话，柳时辰他们刻意回避着喝他们自己的。
百里夕没有立刻回话，让小荷去给大家准备醒酒汤，扶着柳掌珍起身，“掌珍，咱们走走？”
“你肯喊我名字，说明你真的把我当朋友了，其实我看得出来，你这人，搭话容易，走近挺难的，太子殿下这情路且辛苦。”
柳掌珍今儿很高兴，她得了一个朋友，一个值得珍惜的朋友。
两人月光下相互挽着胳膊，步调很慢略有些微醺，笑容却很灿烂。
“你觉得我适合东宫吗？”
一句话，问得柳掌珍无言以对。
她这性子，的确是不合适的。
“太子很好，少有女子能不动心，我也是个凡夫俗子，只是…”百里夕停顿了下轻轻一笑摇头。
“只是你太过清醒，只是你不同一般后宅女子，只是你和旁的女子所求不同，哎，太子怕是要伤心了，可怜的太子。”
柳掌珍故意说得轻松些，带了几分玩笑的口吻，既动了心，又岂能太过清醒，太过清醒的背后又怎么会少得了伤心，哪怕只是些许。
“别光顾着说我，你呢，我虽回来没两天，但也听了一些传闻，你可是太子妃的热门人选，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儿八卦我与太子之事。”
她怎么瞧着像个局外人。
目前来看，她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可若是皇上真的对太子生了戒备，那就未必了。
柳家对太子来说，是锦上添花。
“的确，之前家中的确有这样的想法，我也没想过忤逆家人的安排，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都是如此，是你，夕夕，是你让我有了别的选择。”
“我？”
百里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对方这般盯着，心里突然有点发毛一时想歪。
赶紧尴尬一笑，“我可没有什么不良喜好…”
柳掌珍先是一愣，随即捂嘴失态大笑，指着百里夕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夕夕的确是人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可你放心，我这喜好正常，我有喜欢的人，自小就喜欢，所以我不想嫁给旁人，我已经与家中人说明了，所以你放心，这太子妃绝对不可能是我。”
百里夕挑眉一笑，“你喜欢侯瑞堇吧。”
柳掌珍明显愣了下，她…一直隐藏的很好，这件事她一直藏在心里，没跟任何人说过，即便大哥问她也没说。
“你如何知道？”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藏不住的，虽然你很小心了，侯瑞堇这家伙虽然嘴毒了一些，却是这世上难得的好儿郎，你们两家家世也般配。”
“我……”柳掌珍紧张不已，一时间有些口吃了。
“据我所知，他目前还没有心仪的女子。”
百里夕挽着柳掌珍挤眉弄眼笑说着。
柳掌珍面色越发红了，他……真的没有心仪之人？他不喜欢百里夕？
“别多想，他虽然与我关系亲近，那是因为把我当朋友，他是受人之托对我照顾几分，但是我敢保证，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侯瑞堇对她很好，但不是男女之情，这个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柳掌珍被说中心思一脸难为情。
“好了，不说这个，我听闻今日你在宫中被新赐封的云温公主召见，之后就听闻太子将你抱着出宫，是不是云温公主对你不善？”
“你消息倒是灵通。”百里夕无奈一笑点了点头。
“柳在上京城还是有那么一点实力的，这点消息也不止柳家知道，怕是很多人家都知道了，夕夕，那个凤贵妃，是皇上尚未登基时就心仪的女子，也是名门之后，不过因为是个庶出，所以当年没能成为太子妃……后来她就消失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竟然带着一双孩子出现了，皇上对她的轻易不同其他后宫嫔妃，恐怕那云温公主和雍皇子也会被皇上爱屋及乌分外看中，你还是避着点好…”
皇家的那些事，百里夕还真没兴趣，但是她现在身在朝堂，有些事避不开。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当心。”
“虽说你没有入主东宫的一时，但是太子有，他今日这般做，其实也是给出了一个信号，你啊…不是你不想深陷其中就能独善其身的，此刻，不知多少心仪太子的女子在心里嫉妒你了，太子也是…”
百里夕没接话，她其实也有些不明白，太子那般聪明，为何非要将她推到风口浪尖。
一群人散去，已是很晚了，都喝得差不多了。
“散了？”
帝曦宁虽然先走一步，但是将军府的情况他都一清二楚。
“殿下，你…”今夜好像有些不高兴啊。
帝曦宁放下公文揉了下眉心，也带着几分酒气。
“本宫也不想这般着急，也想给她时间，奈何父皇急了，本宫也只能…她八成有些怨我将她推出来了。”
说着笑了笑，笑容中有几分无奈。
但是，明知她会不高兴，他还是会这样做，因为…他不允许她逃，当初可是她主动找上门的，现在想独善其身不太厚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