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郑先功已经到了那边,他此举,摆明了要跟您隔空打擂啊。”

    方铁军握紧了拳头,“郑老西儿他算个什么东西,他也配给我打擂?

    当初老子扛枪杀敌的时候,他还在大后方窑洞里当缩头乌龟呢。”

    屋里的几人面面相觑。

    人老了,就爱回忆往昔。

    可他说的这些,又是屋里这些人不好搭话的。

    毕竟郑先功就算是缩窑洞,那也是革命需要。

    白面中年人苦笑一声,“方老,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人家老郑是一省的书记,

    石如那边,他说拿下,就拿下了,您这鞭长莫及的,要是再不递话,很可能就来不及了。”

    方铁军咬牙,“递话?说的轻巧!

    我说什么?说那方石如那小兔崽子做的没毛病?

    我方家的子弟,就不该受法律的束缚?嗯!?”

    在场的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相顾无言。

    好一会之后,又有人开口道,“这一切的源头,都是那个叫徐东升的,

    我怀疑石如也是被他引诱着酿下大祸,那个徐东升还涉及故意破坏党政建设,

    将政府的公信力至于不顾,方老,要不从他那下手试试?

    说不定咱们办了他,老郑那边就会……”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因为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方铁军更是没给他一点面子,直接道,“你想干什么?绑票?人质交换?

    哼,石如就是被你们带坏的,平时好的不教给他,这些歪的斜的,那是一个劲的冲着他输出。”

    其余几人还想说话,却被方铁军挥手拦住。

    他长叹一声,“那是我孙子,我比你们任何人都着急,

    可现在他做的那些事,我要是敢动一下,就是万劫不复。”

    说着,他缓缓地走到了书桌后面坐下,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道,“给我接一下郑先功。”

    没一会,他面前的电话响起。

    方铁军语气平淡,“先功啊,听说石如的案子是你亲自在办?小孩子家犯点错,让地方上的同志依法办理就是了,你怎么还去了。”

    郑先功呵呵一笑,“老哥这是在说我以大欺小啊。”

    方铁军否认道,“没有,茂林本就是你管理的地方,你可以去,我想说的是,你与其把精力放在这上面,还不如去办更重要的事。”

    郑先功眼皮跳了跳,“老哥说的是什么事?现在还有什么事比政府公信力都要没了更重要?”

    方铁军有些脑仁疼。

    他很怀念以前的日子。

    以前他跟郑先功这些人说话,从不拐弯抹角。

    张嘴就说事,不如意就骂娘。

    郑先功那个时候虽然书生意气,总归还是直率的。

    可现在,每一句话都需要自己咂摸两下才能明白意思。

    这也太让人不爽了。

    就算再不喜欢,他还是要耐着性子说,“先功啊,咱俩就不要在这打太极了,

    石如犯了错,我不包庇。”

    听到这话,郑先功心中就是一笑。

    这么大的错,而且工程事故还出了人命,他想包庇,又能如何包庇!

    眼下他们要谈的,就是方石如被抓之后,如何量刑的问题了。

    如果这个时候,方石如能立功,或者为政府建设做出了重大贡献。

    量刑的时候是可以酌情考虑的。

    而这些功劳,就要看方铁军肯出多少血了。

    方铁军也明白郑先功的意图。

    所以他沉吟片刻后道,“我有一些老朋友,老弟兄,如今在滨州任职,

    不过算算日子,他们在自己岗位上的日子也差不多了,

    回头我给他们一些建议,让他们也多出去走走,多历练历练,你觉得如何?”

    郑先功心中一喜。

    他等了许久的结果,终于来了。

    方家那么多重要位置中,其实他最看重的是组织部袁景明的那个位置。

    要是那个位置上的人是自己人,他在滨州的工作会顺利很多。

    于是郑先功哈哈大笑道,“石如同志虽然一时糊涂,犯了许多错,可也给整个滨州的建设做出了突出贡献嘛,

    而且通过我的调查,这一切大部分都是那个叫胡思安的商人上下活动的,

    老哥你也知道,商人嘛,就爱钻营,你放心,有我在,定然不会让石如同志有不公正的待遇的。”

    方铁军嗯了一声,然后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有了郑先功这个保证,方石如的刑期就不会很重。

    不过苦头是肯定要吃了,而且从今以后,他将跟官场再无缘分。

    不止如此,方家这一方的势力,也将彻底失去在滨州发展的机会……

    与此同时。

    就在郑先功盘点自己的‘战利品’之际,卫明成带着卫爱国,卫文君,回到了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