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升脸色愈发难看。
方石如什么人他可太清楚了。
仗着他老子是方铁军,别说卫明成一个退了休的老同志了。
就算是正当红的郑先功,他都不会主动去送礼。
如今忽然对卫明成献殷勤,显然是另有目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没有别的目的,就因为他的这个举动,徐东升都想弄死他。
接着,徐东升也不说话,默默起身。
郑先功看他一眼,“你千万不要多想,我这也只是个猜测。”
徐东升点头,“郑爷爷你放心,我绝不多想,我先去看看卫老了,您这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郑先功挥挥手,“去吧,我现在一堆事,等处理完,也赶过去。”
徐东升嗯了一声,快步离开。
徐东升刚走,于鑫就走了进来。
他面带微笑的看着郑先功,“领导,把那些告诉他,他不会捅出什么娄子吧?”
郑先功往后躺在椅背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就怕他不捅娄子,
这小子最近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竟然玩起了韬光养晦,
我用他,不是为了看他展现他的政治天赋的,我需要的是一个能破局的先锋。”
于鑫笑道,“就是不知道卫老醒了,会不会对您这个决定不满。”
郑先功摇摇头,“顾不上那些了,上头的压力越来越大,
方铁军那老小子和他身边的一众拥趸,给新政策的施行,带来了不小压力,
他们让我破局顶上,我这个位置太招摇,徐东升现在正好合适,
老领导醒了要是怪罪,就怪罪好了,大不了我去给他负荆请罪。”
于鑫看郑先功有些疲累,便给他泡了茶,然后又道,“领导,要不要休息一下,
如今徐东升把当年的军中神医葛林请来了,卫老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您身体也不好,就不要总是如此高强度工作了。”
郑先功起身,“现在也只有你心疼我了啊,我家那丫头都不如你,
要不是你已经结婚了,我都想把晓芸跟你撮合撮合。”
于鑫哈哈一笑,“领导你要是这么说,我回头就去把婚离了。”
郑先功也跟着哈哈大笑,指了指于鑫,然后道,“好了,不开玩笑了,现在还休息不得,
你去查一下方铁军都往江海市还有茂林派了什么人,有没有大鱼。”
于鑫点头出去,等出了门,他脸上原本的微笑,也消失不见,转而带上了几分忌惮的看了看紧闭的办公室大门。
刚才本来平平无奇,还略带几分温馨的对话,竟然已经让这个滨州第一大秘后背湿透。
他知道,刚才自己要是有一句说错,等着他的,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因为只有他知道,给卫老送螃蟹的人,除了方石如,还有他郑先功。
他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高处不胜寒,以及政治的无情。
而且他也明白,这件事就算卫明成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但他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永永远远的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此时的徐东升已经来到了医院。
葛林此刻正在给卫明成治疗。
病房外面站满了人。
卫建中,卫爱国,还有卫爱国的父母卫建设,薛红梅都到了。
徐东升挤到他们跟前,看着紧闭的病房,轻声道,“爷爷他怎么样了?”
卫文君听到徐东升的话,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她也顾不得人多,直接扑进了徐东升怀里。
卫建中也走了过来,拍了拍卫文君的后背,声音有些沙哑道,“文君,你不要这样,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爷爷最好面子,他要是知道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东升卿卿我我,还不得气死。”
卫文君这才从他怀里离开,然后拉住他的手,再也不放开。
卫建中摇摇头,也不继续揪着这个不放。
毕竟卫文君长期生活在米国,那边的人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这一点他也是知道的。
这跟国内姑娘普遍比较含蓄隐忍的情感表达法,是很不同的。
卫建中接着重重的拍了拍徐东升的肩头,“东升,这次辛苦你了,你是好样的,文君选择你,是对的。”
卫建设一家这时候也走了过来。
卫建设还是第一次见徐东升。
他盯着徐东升的眼睛,然后抓住徐东升另一只手道,“东升,上次你们订婚,我跟你大妈有要紧的事要做,
没能赶回来,实在是抱歉啊,等你跟文君结婚的时候,我那份礼和祝福,给你们来双份的。”
徐东升摇头道,“大伯,一家人不说这个,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爷爷的身体。”
卫建设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看了一圈在场的人,往徐东升身边靠了靠,轻声道,“刚才郑先功是不是把你喊去了?”
徐东升嗯了一声。
一想到郑先功提供的那些消息,徐东升心中就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方石如他们这么做,肯定就是想釜底抽薪,断了徐东升的靠山。
如此一来,他接下来就可以好好的对付徐东升了。
徐东升暗暗咬牙。
自己沉淀一段时间,让自己不至于被许多眼睛盯着。
他方石如就真当自己是好惹的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自己不气了。
卫建设看着徐东升眼神中的厉色,苦笑摇头道,“无论郑先功对你说了什么,你都要三思而行,
你要明白,这世上,除了咱们亲人,旁人是不会真心助你的,
他们对你提供的帮助,是建立在你给他们创造价值的基础上的。”
多的在这也不方便说,卫建设随即冲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离开。
将这一片小空间继续留给徐东升和卫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