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系主任办公室,江生带着厚厚的资料回到教室,第一堂课是电脑服装效果图,他把资料放进背包里准备带回去看。
梁菲从身边经过,瞟眼背包里,“尚导推荐你了?”
江生抬眸看她眼,包一阖拉上拉链。
“嗯。”
“恭喜。”
“谢谢。”
江生坐下后,梁菲坐在他隔一条过道的位置,任课老师进来站在讲台前翻开教材开始授课。
接下来的四天时间,江生白天上课,晚上回来看画展的介绍,陈陶源的国画技艺令人艳羡,没想到油画也这么出色,江生抱着学习的态度将所有介绍资料熟记后,准备明天一早去画展内真切的感受下这些画作的灵魂。
江生拿着换洗的衣服刚准备去洗澡,看到东屋的灯亮着,他把衣服放在床尾去了东屋。
“林姨,”江生敲了敲门,隔着门板林静文应句,“进来吧。”
进屋后,江生看到林静文捧着本书在看,这是前天让他去市图书馆买的书。
“很晚了,看时间长伤眼睛,也伤颈椎。”
林静文阖上书页,微笑着看向江生,“明天画展你准备的怎么样?”
江生说:“很充足。”
“那就好。”
江生想了想,“您……想去看看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江生欢喜的回屋,把事先准备好的两张票拿出来,“明天一早我先去展室,画展九点开始,刚开始画展人肯定多,让潇姐晚点带你过去。”
林静文接过票,“好。”
“我去洗澡了。”
“去吧。”
江生退出东屋,带着换洗的衣服去洗澡,出来时手机过来一条消息。
‘来喝酒’
江生回:‘突然喝什么酒’
‘咱俩可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这幽怨的口气,江生看下时间,回仨字:‘等我吧’
穿好衣服,江生走到东屋门口,“林姨,我去嘉崇那,十点前回来。”
屋里已经关了灯,“晚上别骑车了,路滑打车去。”
“嗳,知道了。”
江生微一勾唇,心里温暖。
出租车停在饭店前,江生付完车费下去,一进门看到高嘉崇靠着收银台歪着头拿手直点他。
“你啊,不够意思。”
江生把门一关,寒风也避在外,“怎么了?”
“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高嘉崇侧着身,单臂伸到收银台下拿起烟和打火机,给江生递过去一支后者摆手,“不抽了。”
“干嘛?戒烟?”
“嗯。”
“戒烟干嘛?”
江生说:“林姨身体不好,一身烟味在她身边转悠啥。”
“就因为这,”高嘉崇不可思议,“戒了?”
江生绕到收银台里,拿起茶壶倒杯水喝,“到底什么事?”
高嘉崇自己点上支烟,往旁边的餐椅上一坐,手臂搭在椅背上,看着他说:“我今天生日。”
“……”江生先拧下眉,又荒唐的笑下,“对不起,我最近太忙,给忘了。”
“切。”高嘉崇抽口烟,夹烟的手指着他,“你个重色轻友的,有了女人兄弟是被你彻底忘干净了。”
江生起来,往外走,高嘉崇问他干嘛,他摆下手人就出门了。
半个小时后,江生拎着一蛋糕回来,高嘉崇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
“别整这些没用的。”
江生把蛋糕往收银台一放,喊后厨炒了四个菜。俩人坐在靠近收银台的那桌,啤酒启开倒满,菜陆续上来。
江生举起杯子,“祝你生日快乐。”
其实生日都是每个孩子被解救的日子,说是生日,不过是解脱之日。
“祝我快乐,不如祝我多赚钱。”
江生笑下,俩人一碰杯,啤酒悉数入腹,杯口朝下,干干净净。
两人相视而笑,边吃边唠。
不知不觉,时针指向九点四十,江生把蛋糕拎过来,插上蜡烛。
“等会吃。”高嘉崇说。
“现在。”江生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蜡烛,高嘉崇眯着眼看他,琢磨片刻后,说:“吃完蛋糕你要回去?”
江生点完最后一支蜡烛,“我告诉林姨,十点前回去。”
“艹啊!”高嘉崇拍桌子,“让我说你什么好。”
江生把蛋糕推过去,“许愿吧。”
一层大厅还有人在吃饭,看到他们这桌俩男人中间放着生日蛋糕,笑了笑又收回眼继续推杯换盏。
高嘉崇把烟搁在烟灰缸上,皱着眉心不耐烦的说:“祝我兄弟江生早生贵子!”
江生:“……”
抬手越过蛋糕去拍他脑袋,高嘉崇嘿嘿笑两声,一歪头躲开了。
俩人的动作将蛋糕上的火苗扇得晃动。
“好好许个愿。”江生说。
高嘉崇直接鼓足腮帮子把蜡烛都吹灭,然后嘚瑟的冲对面人笑,“你说我这愿要是灵了,你怎么办?”
江生想过,如果真遇到这情况,“结婚。”
“结你妹啊,”高嘉崇把即将燃尽的烟拿起来,抽一口按灭,“你才多大,法定结婚男二十二。”
江生沉思几秒,“只能问她愿不愿意先生再结婚了。”
“我了个苍天啊……”高嘉崇一巴掌拍自己脑门上,“我算看透了,你这辈子跳不出林鹿这个大坑了。”
十点四十五分,江生把东西收拾下,点开给高嘉崇发个红包,上面写生日快乐。
高嘉崇也没气,直接点接受,扬下手机。“谢谢江老板。”
“我走了。”
高嘉崇说:“我开车送你。”
“送什么,你喝酒了。”
“……”
江生拦下一辆车,报了四合院的地址,车灯亮起,驶上马路。
第二天一早,潇姐来到四合院,江生把时间地点交代下,便出门了。
到瑞高大厦时,门口已经排着长长的队伍,展室正门紧闭,还没有开放,江生从后门进入会展大厅内。
他是三个志愿生里最早到的,负责安保的经理让江生去更衣室换统一着装,他按照提示牌找到更衣室,里面放着三套黑色工装,两套男款,一套女款,江生不知道对方是谁,在系主任那他也没多嘴问。
换好衣服,江生把随身衣物锁好出来了。
安保经理上下打量江生,他个子高,相貌出众,这样的人放在一层入口恐怕要影响秩序。
“你叫江生?”安保经理看眼他的工作牌。
“是。”
“你上二楼。”
江生点下头,“好。”
他转身往楼上走,脚步刚迈上二楼的台阶,一个穿着驼色呢子大衣的长发女生走进更衣室。
……
九点,画展准时开放。
江生听到楼下陆续有脚步声,他将白手套戴好,来到二楼入口处,旁边放着介绍作品的宣传册。
一层为国画,二层是油画。
江生早将展览的画作看过了,最喜欢一副叫鹿生的油画,茂密的森林间,一只白色麋鹿昂着头,阳光透着树叶的缝隙落在它身上,江生瞬间想起林鹿。
这次画展不光吸引了喜欢陈陶渊作品的年轻人,还吸引了一些喜欢收藏字画的收藏家。参观者游走于长廊间,遇到喜欢的作品会低声耳语讨论。
江生注意到一名穿着考究的男人停在鹿生前,手抵在唇边,眼神专注深沉。
男人一转头,朝他的方向招下手,江生把宣传册拿着,“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男人说:“这幅画的介绍手册给我下。”
江生顿下,还是从一堆宣传册里翻出鹿生的,递给对方。
“谢谢。”
江生微一頜首。
看来,这幅画要被人买走了。
十点半左右,江生手机震动两下,他拿出来看,是林静文的手机号,快步走到一处角落接起。
“林姨,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