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的,江生停下脚步,转头看她,目光淡而冷,“要上课了。”
“是啊。”唐婉点点头。
江生扶着楼梯扶手往下看,“你现在跑回去,还赶趟。”
“!”唐婉眼睛膛大,“哎呀,被你提醒想起来,今天是老胡的课。”
老胡最讨厌学生上课迟到,会被扣学分的。
她皱着眉,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仓惶的往楼下跑。
江生继续走,唐婉站在三四楼中间的台阶上,昂头撑着扶手,探出身子朝楼上喊:“江生,你不来,我感觉学校都没意思了。”
江生:“……”
周围的学生看向江生,他面无表情,淡淡的揭起眼皮迈上台阶。
到教室时,江生坐在最后一排位置,授课导师推门进来了。
这节课是设计理论,课本上的知识他早就熟念于心,之所以来学校,不过是不想林静文担心他。
江生偷偷拿出手机,点开林鹿的对话框。
昨晚她发来一张照片,是一个忙碌而凌乱的会场,江生问她这是哪,林鹿回他做时装秀的场地。
‘在忙吗?’
信息过去后,等了很久才接到她回的信息。
‘刚醒,你上课呢’
‘嗯,不过我想你了’后面还加一个亲亲的表情。
林鹿躺在设计室的沙发里,身上披着一件衣服,地上散乱着废弃的设计图纸,还有白胚布的边角料。
‘想我还是想做?’
江生看着那一行字,脸瞬间红了。不等他脸上的热度褪下,林鹿又发来一条信息。
‘我昨晚梦见你了’
江生犹豫要不要问她梦见什么,那边信息过来了。
‘你不好奇我梦见什么’
江生回。‘梦见什么?’
屏幕就俩字,江生喉咙滚了滚,把外套的拉链拉下一截,好像没那么热了。
‘林鹿,我很想你,等我寒假过去看你’
林鹿笑下,‘不用等寒假’
‘?’
‘我忙完这场秀去晋城’
‘做什么?’
林鹿故意逗他,‘探望林女士’
‘我呢?’
她回:‘顺便看看’
‘哦’
林鹿看到一个字,要笑不笑的问他:‘生气了?’
‘没有。’
林鹿不等回信息,来电话了,她接完电话一看江生五分钟前发来一条信息。
‘我生气了,你来哄我吗?’
林鹿弯起唇笑了。
一生中,你会遇到成千上万的人,只有一个人会触动你的人生,然后你遇见的这个人,会改变你的生活,并永远改变。
“江生,”
突然被点名的江生站起来,手顺势把手机塞裤兜里,导师一脸严肃,“你来回答下问题。”
江生不知道老师提问什么,旁边的同学马嘉瑞小声提示,“洛可可时期女装的特点有几个阶段。”
全班人朝最后一排看,这是导师刚讲得问题,大家听得云里雾里的,都没记住。
江生扫了眼静默无声的教室,声音温沉的回答:
“分三个阶段,一奥尔良公爵摄政时代;二路易十五时代;三路易十六时代。”
居然回答上来了,导师盯着他看两秒,清了清嗓子,手一摆。
“坐下,上课认真听。”
江生坐下,马嘉瑞胳膊蹭过来,压低声音对江生说:“你都记住了?”
江生重新拿出手机,“嗯。”
“你都没听,还记住了?”
江生一边解锁手机,一边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整本教材都在这了。”
“卧……槽!!!”马嘉瑞爆艹一声,被前面的导师听见了,边拍讲台边呵斥,“马嘉瑞现在是上课时间,不是菜市场给你骂街用的。”
“额……老师我错了。”马嘉瑞老实了,闷闷低下头。
下课后,江生收到林鹿发来的一张订票信息,起飞时间是1月21日,降落时间是凌晨两点。
江生在日历上标记了21日,信息写着:她回国
下午第四节没课,江生收拾下准备去超市买菜。
刚走出教室,看到唐婉背着包站在门口等他。
江生目不斜视的往楼梯走,唐婉小碎步跟上去。
“江生,”
江生看看周围的同学,他们脸上露出八卦的笑,看向他们的目光晦暗、暧昧,好像他们背地里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
的确,唐婉来找他的次数太多了。
梁菲最后一个从教室出来,看到唐婉后,对江生说:“江生,麻烦你帮我问下你女朋友用的什么色号的口红,颜色很漂亮。”
江生垂着眼,淡淡一声,“好。”
唐婉笑着笑着嘴角绷直,看看梁菲,又看看江生,说:
“周末有陈陶渊老师的画展,我想问你去不去?”
江生说:“去不了,我家人病了,周末要照顾她。”
梁菲眼睛直盯盯的看向江生,他是孤儿院长大的,哪来的家人。
想到此,梁菲认为这是江生的说辞。
“好吧,家人更重要,祝他早日康复。”唐婉攥紧背包的带子,又说:“陈陶渊老师五年才办一次画展,我觉得机会难得,才来问问你的。”
江生微一頜首,“谢谢。”
他还是没答应,唐婉摆摆手,弯下唇说:“拜拜。”
江生点下头。
等唐婉走了,梁菲走到江生面前,“她不知道你的,”梁菲犹豫了下,小声说:“你的个人情况?”
江生目光很淡,收回眼,下楼了。
“江生,”梁菲气恼的喊。
脚步声急促,很快消失在楼门外。
雪地里印着一排排纵横交错的足迹,江生把线帽带上,遮着耳朵,跑到校门口拦下一辆车,去超市买菜。
江生买了牛肉和猪排,芹菜、白萝卜、西红柿、西蓝花,又挑了一把新鲜的蒜薹。推着车来到称量台称好后,去结账。
回到四合院,天已黑沉,气温将至零下十度。
路上他给家里打了电话,让潇姐把饭先做好,他回去炒菜。
等江生下车,拎着一堆菜进四合院后,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里下来一个人。
“潇姐,我回来了。”
江生穿过院子时,朝东屋的里喊一声,“我回来了。”
屋里的俩人闻声朝外面看,潇姐说:“我去,你躺着。”
虽然下午烧退了,但林静文现在还是觉得乏累。
潇姐跟着江生来到厨房,江生说:“潇姐,白天辛苦了,晚上留下一起吃顿饭。”
“不了,我回家吃。”
“这个点你回去也是现做,我多买了菜,就是要留你吃饭。”
潇姐回去也是一个人,看江生执意留她,便没再推诿。
“那我来炒吧。”潇姐在后厨就是改刀打杂的,这些活儿她做得得心应手,“买的太多了,吃不了要浪费。”
江生说:“难得家里来人,人多吃饭热闹。”
潇姐的儿子比江生还大一岁,却得他不少照应,她之前也来这陪过林静文一次,所以再来这,熟悉了不少。
“你林姨烧退了。”潇姐边洗菜边说。
“是吗,太好了。”江生洗完手,把牛肉放在砧板上。
“要做什么。”潇姐问。
江生说:“红烧牛肉,西红柿炒蛋,蒜薹炒肉,小白菜排骨汤。”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江生被潇姐硬推出来,他说句辛苦,便去东屋了。
一进门,江生站在门口,“林姨,怎么样,好点没?”
林静文看他一动不动的,“进来啊,站门口干嘛?”
江生笑,“我身上全是寒气,等散一散在过去。”
“没事。”林静文对他招下手,“天怪冷的,坐这边暖和暖和。”
江生两手在嘴边搓了搓,哈着热气,手指缓过知觉,把外套脱下搭在门边的衣挂上,走过去。
床边放着一个电暖气,江生弯下腰,两手在上面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