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歹毒
这不是蒋皎第一次来Z城。
在好几年前，她就跟着扈允司来过这里。
说起繁华，Z城肯定比不上港城。
但这边的旅游业开发地很好。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边子公司着重的是千洲酒店的发展。
只是这些年……这边的财务报表一直都是亏损的状态。
这边给出的解释是这两年民宿崛起，再加上旅游市场萎靡，所以酒店亏损是正常的状况。
如果只是普通的亏损，倒不是什么大事情，这次会惊动总公司那边，是这边出了……人命。
据说当时是有人在酒店的餐厅中和服务员发生了冲突。
而当时餐厅的地板似乎太滑，人在跟服务员争执的过程中摔在了地上。
后脑勺着地，送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
这件事还上了当地新闻。
虽然这算是一则意外，但一个知名的酒店，最后却发生地滑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原本就经营有些困难的酒店被送到了风口浪尖。
死者的亲属还一直在酒店门口做抗议，想要让酒店进行补偿道歉。
这些事原本是应该由酒店的公关部门去做的。
但扈允司到了这边后才知道酒店这边的管理人员都被换成了总经理的一些亲戚。
平日里工资倒是领得不低，但真的遇上事情，他们却是连话都说不完全。
扈允司这段时间就一直在处理这件事。
除此之外，他还得肃清这边酒店的内部。
所以，他每天几乎都是早出晚归的状态。
蒋皎甚至有一种……自己好像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他的感觉。
不仅她如此，乐乐也是这样。
“妈妈，叔叔今天又不回来吗？”
他坐在餐桌上，一边乖乖吃饭一边问蒋皎。
后者摇摇头，“不知道，他应该还在忙吧？”
乐乐不说话了，只垂下眼睛吃着自己碗底里的东西。
蒋皎这才注意到他最近的情绪也很低迷。
“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这里？”蒋皎揉了揉他的脑袋，“住不习惯吗？”
“不是。”乐乐很快说道。
犹豫了一下后，他才说道，“只要妈妈在，哪里就是乐乐的家。”
听见他这句话，蒋皎这才笑了起来，再点点头。
“所以妈妈，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对吗？”乐乐又问。
他这个问题倒是让蒋皎有些奇怪，“什么意思？”
“妈妈是乐乐的妈妈，会一直是这样，对不对？”
乐乐这句话出来，蒋皎这才意识到了不对，眼睛也直接沉下，“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乐乐不说话了，但那握着汤勺的手明显收紧了几分。
蒋皎正准备再问的时候，他却说道，“他们跟我说，我也不是妈妈的孩子。”
“他们还说，以后等妈妈和叔叔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就会被丢掉。”
乐乐的话说完，蒋皎的脸色顿时变成一片苍白！
然后，她的手指都开始颤抖起来。
却不是因为无法回答乐乐的话，而是单纯的……气愤。
她大概可以猜出是谁告诉乐乐的这些话。
她现在气愤的正是跟他说这些话的人——他们得是多阴暗歹毒才能对一个孩子说出这样的话？
寄人篱下，生怕明天就会被赶出去的滋味是什么，蒋皎比谁都要清楚。
所以此时乐乐看着她的眼神才让蒋皎觉得无比的……心酸。
她立即抓住了乐乐的手，“不会。”
“你说的没错，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所以，我永远都是你的妈妈。”
蒋皎的声音十分郑重。
乐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却是问，“那妈妈以后……还会生小孩儿吗？”
他这个问题倒是让蒋皎一顿。
她自己是很喜欢小孩儿的。
更重要的是，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所以此时她也没有办法给乐乐一个答案。
顿了顿后，她只说道，“妈妈跟你保证，不论以后你是否会有弟弟妹妹，你在妈妈心里始终重要，你也永远都是妈妈爱的人。”
蒋皎的话说完，乐乐的表情却是一点点消失了。
蒋皎知道他是失望的。
她也知道，其实现在更简单的解决方式就是直接给乐乐一个承诺。
可蒋皎不想这么做。
至少在这之前……她得先去征求扈允司的意见。
“我知道了。”
可能是沉默的时间太长了，乐乐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妥，这才慢慢说道。
蒋皎也没有再说什么，只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后，再说道，“吃饭吧。”
因为乐乐的这个问题，蒋皎晚上躺在床上也没能睡着。
这个地方他们搬来已经半个多月了。
大平层的别墅，位于Z城市区和郊区的交界处，是这边最好的小区之一，附近也有很好的教育资源。
不管怎么看，都要比蒋皎和乐乐之前住的地方好很多。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蒋皎闭上眼后，脑海里却不断地想起他们那个逼仄低矮的出租屋。
她的眼睛又缓缓睁开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蒋皎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猛地看向了房门口。
扈允司原本是放轻了动作怕吵醒她的。
当对上她的视线后，他立即停了下来，再笑，“知道你没睡的话，我就开灯了。”
他的话音刚落，蒋皎已经主动将床头的灯打开。
暖黄色的灯光下，连她睡衣上那黄色的小花儿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她的长发从肩上散落，此时正安静地看着他。
扈允司原本心里无尽的疲倦就这样散去了。
他的唇角也向上扬了起来，慢慢朝她走了过去，“怎么还不睡？在这里住不习惯吗？还是不喜欢这里？”
他这句话落下，蒋皎却突然想起自己今天也是这么跟乐乐说的。
所以在他的眼里，自己就跟个孩子一样？
“在想什么？”
发现蒋皎许久没有回答后，扈允司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蒋皎这才回过神，看了看他后，说道，“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哦？什么？”
“你……可以接受不要孩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