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你都知道
在那个大妈的帮助下，扈允司终于找到了蒋皎现在的住处。
虽然在看见那密密麻麻的握手楼时，扈允司就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准备，但此时真的看见那生锈的铁门和那潮湿拥挤的楼梯时，他的眉头还是忍不住皱紧了。
心里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挤压了一下，渗出无数的酸涩。
他慢慢地走了上去。
在这过程中，他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项目。
当时港城上面的人觉得这个地方的存在有些影响港城的形象，所以还打算公开招标，将这里全部推翻重建。
但那个时候这个项目刚一提出就遭到了无数人的反对。
因为……并不现实。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市区，却是住了十几万的人。
他们几乎都是外来人口，有的是港城最底层的工作者，也有刚毕业的大学生，亦或者是工资不高的公司白领。
他们都挤在了这一个小小的市区中。
虽然环境糟糕，消防安全隐患无数。
但这里低廉的房租却可以让他们在港城中拥有一个……家。
这些事情，其实和扈允司并没有任何关系的。
当时看见那个计划的时候，他也在心里嘲笑做这个决策的人的无知。
但说到底，这个地方和他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系。
直到此时扈允司站在了这里。
在他的面前，是一扇生了锈的绿色的门。
这扇门和他一路走过来的其他门都没有任何不同。
但一想到门后住的人，他的手就忍不住握紧。
一时间，他甚至连这周围难闻的气息都忽略掉了。
他抬起手来，在犹豫了好一会儿后，这才终于敲了下去。
“你放门口就好了。”声音从里面传来。
扈允司皱起了眉头，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她是将自己当成送外卖的了。
他也没有回答，只继续敲门。
里面的人似乎沉默了一下，像是在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开门。
扈允司也不着急，就站在门外安静地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蒋皎这才终于把门打开了。
但她只开了一条门缝，一双眼睛正小心翼翼的往他这边看。
眼睛和他的对上时，她整个人却是愣在了原地。
然后，她那抓着门把的手明显收紧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扈允司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沉着声音说道，“开门。”
蒋皎没有说话。
扈允司也没有给她考虑的机会，直接一个用力把门推开了。
蒋皎被他挤开，他也直接大跨步往里面走。
这房子是经过改造的。
虽然是独门独户，但其实只有一个大开间，屋里除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外，什么都再放不下。
洗手间也有的，却是一个一平米左右的地方，开着花洒时，甚至还要先将马桶盖上。
扈允司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然后，他转头看向了蒋皎，“你现在就住在这样的地方是吧？”
蒋皎站在那里不说话。
她显然是不欢迎他的到来的，此时唇角也只抿紧了唇角。
扈允司直接上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不是有骨气的很吗？你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么？就过这样的日子？蒋皎，我他妈之前在你身上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就是为了让你过这样的日子的？！”
一想到这里，扈允司的牙齿都几乎咬碎了。
她不应该是在这里的。
她是被他护着长大，后来又是他看着绽放的娇花儿。
但是现在呢？
她居然住在这样肮脏、拥挤的地方！
扈允司刚才上来时，还在楼梯的两边看见了无数贴的小广告。
上面的内容他看一眼都觉得污秽。
但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在这里并不稀奇。
可是蒋皎居然就住在这里。
一时间，一股比刚才他发现她居然悄无声息离开更甚的愤怒涌了上来。
他手上的力道也不断加紧了，那样子，就好像恨不得将蒋皎下巴的骨头捏碎一样！
因为疼痛，蒋皎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要不呢？”她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我不是没有找过你，扈允司。”
“可是……你也不愿意帮我，我能怎么办？”
扈允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冷笑，“对，我不愿意帮你，蒋皎，我要是不愿意帮你，昨晚就不应该让人去找你！”
“你发生了什么，被人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
“蒋皎，我就没有见过比你更加心硬的人！”
话说完，扈允司那捏着她的手也松开了。
蒋皎整个人顺带着被他甩了一下。
她的身体在轻轻一晃后，这才算是站稳了。
她也慢慢往后退了两步，再说道，“昨晚……是个意外。”
“意外？”扈允司笑了，“对，谁都发生不了意外，偏偏你就去上几天班，偏偏就让你撞上了是吧？”
扈允司的话说完，蒋皎的声音却是消失了。
她垂下了眼睛，在盯着自己的足尖看了一会儿后，她突然说道，“所以，其实你都知道是吗？”
扈允司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还没来得及反应时，蒋皎已经继续说道，“你什么都知道……包括赵雨琦对我做了什么，你都知道，可你还是选择了跟她在一起。”
她的话说完，扈允司的情绪却是消失了。
然后，他慢慢眯起了眼睛看着她。
蒋皎跟他对视着，“你跟她在一起，是吗？要不然，她昨晚不会那么针对我。”
扈允司没有说话，也算是默认了蒋皎的话。
蒋皎又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当初我父亲的事情是她曝光的，甚至是她导致我和我父亲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对不对？”
“你想要说什么？”扈允司却是反问她。
那略带几分不耐烦的表情，像是在询问蒋皎为什么要问这样的废话？
蒋皎站在那里，在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突然笑，“也是……不管怎样，我爸爸都已经死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更何况现在她对你来说肯定很重要吧？一个死去的人，哪儿有你即将到手的利益重？”
“是吧，扈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