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之前死心塌地跟着他们的人,现在也都清醒了,对他们无比痛恨——真正拿大家当自己人对待的,应该像盛长生那样,拿大家当自己的亲人那样同进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而不是像王家和那般高高在上,将大家当奴仆一样使唤。
陈婆子听着这些话,气得七窍生烟,“你们这些白眼狼,忘恩负义的畜生,我王家得势时你们争先巴结,我儿不同你们计较,让你们跟在身边照顾;
如今我王家被小人陷害,你们不帮忙,反而落井下石,你们这副丑陋的嘴脸,真是令人作呕!”
牛春花的婆婆冷笑着说,“你管奴役我们叫照顾?笑死!要是那样的话,你给我们洗衣做饭吧,这也是在照顾你,你别不识好歹拒绝啊。”
陈婆子怒目圆瞪,“马大嘴你给老娘死一边去。你个老货最恶心,你……”
失血过多快要晕过去的王家成忍不住打断她,“娘,你和他们口舌之争没有用。你快去请大夫吧,我们快撑不住了。”
他们都受了伤,王家和肋骨断了两根,大腿和小腿多处骨折,王家成肩膀被马踹了一脚,半边肩膀塌陷,逃跑时摔了两跤,脑袋都磕破了,满头满脸的血。
王老汉和王家和的儿子、媳妇都有不程度的骨折,就陈婆子崴了脚,手臂擦伤而已,是伤势最轻的。
儿子、丈夫全受了伤,这样的境况让陈婆子恐惧和无助,也让她怨气冲天,说话口不择言。
“你还有脸说我?让你去找盛秋香说话,哄她给你拿药水,你就跟焊死在那儿似的死活不肯挪窝,你个没用的窝囊废,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生出了你这么个怂包玩意儿!”
王家成也怒了,“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若不是你时常找盛秋香的麻烦,她会与我和离,还这么恨我?”
“我找她麻烦?”陈婆子气白了脸,“她一个不下蛋的鸡,我不过说她两句,我错哪儿了?是你自己时常打她,把她打心寒了!方才我让你去给她道歉,哄哄她,万一她能回心转意,从娘家带药水回来,咱家可就发达了。你非是不听……”
其实王家成昨晚有偷偷去找盛秋香的。
那时是个半夜,混乱早结束了。
他趴在树丛里痛得死去活来,远远瞧见盛秋香拿着火把,带盛四郎出来撒尿。
喝了不少灵泉水的她体态比以前丰盈了许多,皮肤白皙光滑,脸庞清秀,双眼水汪汪的,比刚娶她那会儿还水灵,他立即就心动了。
想到她家还有神药,他便强忍着痛,一瘸一拐的上前,对她诉说自己的思念之情。
哪知盛秋香连连冷笑,奚落了他一番,还让盛四郎用尿滋他。
他腿脚不便走不快,被尿淋了一身。
正因为他在盛秋香跟前吃了瘪,被陈婆子骂,他才那么恼火。
但这件事又不能当众说,他只能大声吼,“我和嫣儿已在谈婚论嫁,你让我去讨好前妻,你是让我将嫣儿置于何地?”
陈婆子一噎,随之闭嘴不说。
之前她和王家和撺掇王家成去追求黄嫣儿,而县丞为了拉拢王家和为他做事,也愿意牺牲女儿,成全她和王家成。
可以说,这一桩婚事,两家人都很满意。
但昨晚,县丞一家受伤严重。
她偷偷看了,县丞浑身骨头断了,他的一个妾室肚子被踩破,屎尿都飚了出来,黄嫣儿躲入树丛倒是逃过一劫,只是人痴痴地笑,被吓傻了。
几个下人将主子背回车内,却又发现失窃了,所有财物被洗劫一空。
县丞气得当场吐血晕过去人事不知,家眷惊慌失措乱成一团,下人趁乱逃跑,这会儿还不知那边情况如何,但县丞落魄了是肯定的。
自己一家被县丞接济了几日,而以后自己却要反过来接济县丞一家,不但粮食共享,还要照顾他家大大小小的伤患,实在太倒霉了。
她陈婆子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哑巴亏?
不行!
陈婆子眼珠子转了转,“家成,你和嫣儿不合适,我也不同意,你和她成不了事儿,你以后忘了她,不要再提起她了,啊?”
黄嫣儿如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一看就知脑子不正常,王家成也不想要她了的。但是,大家都看着呢,自己重情义的人设不能崩啊。
他便装出悲痛的样子,“娘,为什么?我跟嫣儿两情相悦,为何要拆散我俩?”
陈婆子翻白眼,“这还用问?你娶了她,就得接受她那一家伤员,你负担得起吗?你要娶她我也不拦着,我会把你分出去单过,别想拖累我们一家。”
王家成装出一副受了压迫后委屈、伤心的样子,不敢再说什么。
伪装也要适可而止,不然被老娘踹出去,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王家和强撑着站起,喘着气问大家,“盛长生家的狗,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应。
有的还面带讥诮。
人都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还想打人家神犬的主意,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王家和见没人搭理自己,他内心也很愤怒。
但他沉得住气,也会装。
他淡淡地道,“盛长生不要你们,这逃荒路线只有我知道,你们得跟我走吧?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蚱蜢,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们会不会配合我了。”
大家听着这话,面色都有点不好看。
尽管不想他说的承认,但这是事实。
他们想要往北走,方向往哪儿走都不知道。
盛长生不让跟,他们就得跟着他。
别无选择,不愿意也没办法。
但他们也不知如何回答王家和。
王家和又说,“谁帮我把那条狗打死,我就给他五两银子,还把那条狗赏给他炖了吃。”
听说有钱拿还有肉吃,许多人眼睛一亮,内心蠢蠢欲动。
牛春花心中冷笑,一群无知的人,那神犬的能耐,不过才露出冰山一角,他们居然想打死它,真是不自量力。
牛春花收拾好了东西,抱着儿子,招呼婆婆跟上。
“娘,我们走。”
“牛春花,你不能走。”有个妇人去拽住她包袱,“你在盛长生的队伍里那么久,一定知道那条狗的弱点,你快告诉大家。”
王家和等人也向牛春花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