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她就是白眼狼
李嬷嬷的安慰没让孙氏心情缓和。
她捂着心口,“不行,带我去佛堂。”
心中不安愈发强烈,让孙氏一刻也无法安静下来。
只有求佛念经,她才能找回一丝安慰。
两个时辰后,宋岭火急火燎赶回青崖县。
青崖县告示墙外,围着许多百姓。
他们交头接耳,时不时对着告示墙指点两下。
宋岭心里咯噔一下,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打起帘子从轿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告示墙。
告示墙上张贴着府衙最新告示,看清内容后,宋岭浑身一震。
上面写着偷国库账本的贼人,即可押送回京问斩。
周围百姓议论纷纷。
“县老爷当真胆大,竟敢偷盗国库账本!”
“哎,县老爷被抓正好,也免得我们这些老百姓受苦。”
宋岭听着百姓们的奚落声,只觉得头顶轰隆作响。
时间耽误不得,他快步赶往府衙的牢房。
宋岭和云父关系好,府衙的衙役大多都认得他,没怎么拦着。
宋岭还是给衙役和狱卒塞了几两碎银,争取到一刻钟时间。
云父看到身影匆匆的宋岭,急忙问:“如何?”
“侯府什么态度?”
宋岭红了眼,如鲠在喉:“侯夫人不愿帮忙,还有人和我说……”
他欲言又止,云父急的不行,“什么话你尽管说!”
宋岭呜咽道:“和我说云家落难是云清晚惹侯夫人不快。”
“侯夫人为赶走云清晚,这才陷害云家!”
这番话对云家人来说,如遭雷击。
祈氏暴怒不已:“我就说云清晚是个搅家精!”
“若知道她会给云家带来这样大的灾祸,我就不该让她去侯府!”
云祈悦目眦欲裂:“云清晚呢?我要杀了她!”
“凭什么她把全家人害成这样,她一人在外面逍遥!”
云父更是满脸灰败,他瘫在地上,哀嚎不断:“孽女啊!”
“我怎会有如此孽女!”
他嚎啕大哭,满嘴都是对云清晚的责骂。
宋岭迟疑道:“云兄,此事还没定论,一切都是猜测。”
云父却笃定:“就是她!”
云家人哭的哭,骂的骂,宋岭忍不住提醒:“府衙张贴告示,你们即可就要押送回京问斩了。”
“还是快点想办法吧!”
云父身子一抖,“宋兄!我的好兄弟啊!”
“你一定要去找孙氏,代我求她!”
说着他逐渐呜咽,满脸是泪:“只要侯夫人愿意放过云家,她想怎么对待云清晚就怎么对待!”
“云家自此也会和云清晚划清界限,将她逐出家门!”
宋岭面带犹豫:“云兄,这,这么做不太行吧。”
云父双目赤红,近乎咆哮:“她个害人精马上要害得全家家破人亡了!”
“把她逐出家门都算轻的!”
转而又伸手拽着宋岭袖子,满脸央求:“只有此举才能让云家活命!”
“宋兄今日之恩,我没齿难忘!”
宋岭犹豫片刻后,颔首应下。
宋岭离开不久,衙役前来抓人。
云父吓得大吼大叫,祈氏和云祈悦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三人被扭送着,收押进囚车中。
而囚车外,是乌泱泱看热闹的百姓。
云祈悦缩在角落,胆颤地看向四周指指点点的百姓。
为了不让他们看清自己的脸,她只能用手臂抱着头。
祈氏更是羞愤欲死,当了多年的贵妇,哪能承受的住百姓这样的耻笑辱骂?
“偷盗国库账本,真是活该!”
“以前当县官时就不干好事,还收取贿赂!真是老天有眼!”
不同于囚车中云家人的惨状,夹道两旁的百姓举手欢腾。
‘啪’云父感觉头上传来破壳声,紧接着腥臭的臭鸡蛋味弥漫开来。
黏腻的蛋液,稀稀拉拉地从头上上落下。
云父愣怔片刻后,开始生理性呕吐。
围观众人瞧着云父这幅狼狈样子,嬉笑个不停。
云父吐不出什么东西,怒不可遏地瞪着笑声连连的百姓。
祈氏和云祈悦也闻到臭鸡蛋的味道,忍不住开始作呕。
还没缓过劲儿,烂菜叶接踵而至。
其中还夹杂着石头和臭鸡蛋,云祈悦就被砸了不少石头。
从小养尊处优的云祈悦,哪里被人如此羞辱虐待过?
当臭鸡蛋砸在她脸上时,腥臭的黏腻液体糊了一脸,以至于呼吸间都是令人作呕的臭味。
最后一丝理智被愤怒冲昏,云祈悦对着扔鸡蛋和菜叶的百姓怒吼。
“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们家是被冤枉的!”
“等我们出来,我要你们这群贱民好看!”
一语惊起千层浪,无数石头和菜叶铺天盖地而来,还夹杂着无数谩骂声。
云祈悦吓得嚎啕大哭,愤怒的百姓恨不得把她从囚车中揪出来。
直到走出街道,围观的百姓才逐渐减少。
祈氏抱住受惊吓过度,一直哭的云祈悦。
“我的女儿,受苦了。”
云祈悦眼神发狠,咬牙切齿:“娘,等我们回来,一定让他们好看!”
祈氏苦笑:“好好,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至于能不能回来,祈氏不知道。
想到还在外潇洒的云清晚,祈氏眼里迸发恨意。
“云清晚真是个白眼狼!”
“我们因为她才遭罪,她却一人在外逍遥快活!”
“凭什么!”
祈氏恨不得手撕云清晚。
磋磨柳氏和云清晚这么多年,她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让云清晚嫁入侯府。
若让云祈悦嫁过去,哪怕当个寡妇,也是个富贵的寡妇。
祈氏后悔不已,可惜世上没有回头路了。
祈氏搂紧云祈悦,喃喃自语:“我们会回来的。”
单独一个囚车的柳氏听到几人的谩骂,心中愤怒。
“你们……”
刚说出两个字,她就开始干咳。
柳氏匍匐在地,身体因剧烈咳嗽而抖个不停。
这些日子有姜煜派人照料,她身子是好了些的。
谁知今日得知要去京城问斩,担惊受怕之下,缓和的病情再次加重。
再加上在囚车中受了寒,柳氏连一句囫囵话都讲不出来了。
祈氏听着柳氏的咳嗽声,止不住嫌弃。
“你女儿就和你一个德行,从前是拖油瓶,现在白眼狼!”
柳氏心中难过。
明明云清晚是最好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