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报复
水中的少女们拼命扑腾,连声呼喊救命,场面一片混乱。
恰在此时,一道清朗的声音自庭院外传来:
“发生了什么事?”
姜煜方才远远就听到这边的动静,遂快步赶来。
赵玄与他随行,二人步入庭院。
见此情形,不禁面露惊讶之色。
赵玄连忙上前,心急如焚地指挥仆人将赵晚意几人救上岸。
被救上来的赵晚意已是一副狼狈模样,浑身湿透,发髻散乱,怒火中烧:
“云清晚!你这个毒妇!”
四下安静下来,众人屏息凝神。
只见云清晚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衣襟,面朝赵晚意,微扬下巴,目光如水般清冷:
“常言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可真是意外。”
赵玄看着妹妹如此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怒目瞪向云清晚,厉声质问:
“你这未免太过分了些!”
不料姜煜缓步上前,神色自若,话里不带一丝责备:
“赵兄,或许中间有什么误会。”
“晚意妹妹还是先回去更衣,免得着凉。”
赵晚意不甘地咬了咬牙,眼泪盈盈,却又无可奈何。
只得在丫鬟的搀扶下,满心委屈地退下。
围观者见状,也都暗暗舒了口气,知趣地散去。
云清晚看着赵晚意的背影,唇边微微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但转头正对上姜煜的目光时,心中一紧,略显尴尬,便若无其事地低头去理鬓发。
姜煜瞧着她的小动作,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随即恢复淡然:
“二夫人似乎心情不错?”
云清晚听着,微微一呆,随即娇声回应:
“不过是小小自保之策,想必不会给公子添麻烦吧?”
姜煜摇了摇头,目光温润似水:
“不敢当,你自有分寸便好。”
他见她衣衫未湿,只是鬓边有几许凌乱,便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肩上:
“天凉,小心着凉,还是回府歇息吧。”
云清晚被他的体贴弄得一时无言,轻轻点头,便在他的引领下离开。
一路上,她侧目打量着他,心中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安全感。
…
侯府的正厅中,孙氏正悠闲地品着茶。
心中盘算着赵晚意如何处置云清晚,不免带上几分期待。
她历来对这个侯府二夫人心存不满,总觉她工于心计,必须给她一个教训。
正当此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孙氏转头看去,只见姜煜陪同云清晚步入厅中。
两人一前一后,神情莫测。
孙氏眉头一皱,站起身来扫视着候在一旁的仆人。
却不见赵晚意的身影,心中的不安渐生,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阿淮!”
孙氏收敛心思,尽量保持语气平静:
“赵家小姐呢?我还以为她和你们一起回来。”
姜煜面无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缓缓答道:
“赵小姐恐怕一段时日不会来了,母亲不必再等她。”
听闻此言,孙氏心中骤然一沉,眉宇间浮现出不安和怀疑。
她迅速转向云清晚,眼神如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清晚微抬眼帘,露出一脸无辜,柔声解释:
“母亲,刚才我们在花园中散步,赵小姐不小心失足落水,我也因此不慎落入池中。”
“幸亏公子及时赶到,帮我们皆脱困。”
她说得言辞恳切,语气里却没有半分埋怨。
只是末了轻咳两声,似乎身子微感不适。
见状,孙氏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心知她即便有心追究,却又无具体凭据,一时气闷,只冷冷说道:
“你当真无事?”
云清晚敛眉低声:
“还好,只是有些着凉,想请母亲允我回房休息。”
孙氏看着她的样子,心中虽仍不悦。
但到底是嫡母之名在前,且对方又已呈现“病态”。
因此无法再多说什么,只能挥手让她退下。
云清晚微一福身,温顺告退。
离开时,嘴角抿起一丝得意的笑意,似再度占了上风。
待云清晚一走,孙氏立即转向姜煜,心里只觉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阿淮,晚意是不是被云清晚算计了?”
“我还是担心晚意会有什么不妥,毕竟赵家也不是好惹的。”
姜煜听后神色依旧淡漠,他低垂眼眸,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湖水:
“母亲,稍安勿躁,这件事另有隐情,我自会处理。”
孙氏暗暗心烦,却知道儿子向来冷静自持,不愿插手家务事。
于是只能叹了口气,仍不死心:
“那你是不是该去看望一下晚意,也算是表达些我们的心意。”
姜煜略微一顿,面上掠过一丝无奈,摇了摇头:
“母亲,如今公务繁忙,恐怕抽不出时间。还是待事情平息后再说吧。”
孙氏见儿子态度坚决,知无法再劝,只得眼睁睁看他转身离去,心中满是气结。
…
天色微凉,赵晚意的闺房中弥漫着一股药草的清苦味道。
烛光摇曳,将赵晚意憔悴的脸庞映得更加苍白。
她窝在床榻上,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嘴里不断嘟囔着委屈。
“爹爹,你要为我做主!”
赵晚意用帕子轻轻拭去泪水,双目含泪地看向坐在不远处的赵菖德。
赵菖德素来宠爱这个女儿,见她如此模样,眼中的阴霾更深几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晚意?”
赵菖德的声音喑哑,语调低沉如同从喉底挤出的一样,每个字都透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赵晚意深吸一口气,这才哽咽道:
“都是那个云清晚那个贱人!若不是她,我怎么会落水生病?”
赵菖德听罢,眉头紧蹙,手指微微发力,指节泛白:
“竟有此事?!姜淮呢?听说今日他也在场,怎任由他那没规矩的弟媳胡作非为?”
“敢如此偏护云清晚,辱我赵家亲眷,朝堂上我定要参他一本,看他还能如何猖狂!”
一旁的贺兰香坐在床边,轻轻拍着赵晚意的肩膀,和声安慰:
“晚意,你放心,我们都会帮你。那个女人跑不了的。”
赵晚意感受到贺兰香的温暖,委屈之情稍解。
但不由得想起姜煜护着云清晚的样子,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苦涩难言。
“不要怪阿淮哥哥,都是那个云清晚。”
“她心机深沉,总是在阿淮哥哥面前装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