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手!”
马氏被揪住衣领,看着众人不屑的目光,脸上瞬间感觉火辣辣的。
她刚想发火,但是看到对方身材高大,在气势上她感觉自己矮了一截。
马氏那双充满算计的浑浊三角眼,极速转了一圈,她泼辣归泼辣,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她比谁都懂的。
“我……我来丞相府是看我闺女的,与你无关,放手。”
“对对对!”
景小山一看他娘落了下风,赶紧开口附和道“俺姐就是丞相府的少夫人,你们敢惹我们,一会俺姐出来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放屁!”
身材高大的女人看着马氏呸了一口,一甩手,把马氏摔了一个四蹄朝天。
“景将军会是你女儿?呵!老娘看你得了妄想症了吧!”
马氏这个人,头脑特别简单,受不得别人激,一激就怒。
只见她,一轱辘爬起来,撸起袖子了开干。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府里传来一声怒呵声“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敢在丞相府撒泼。”
话落,景慕瑶在裴氏兄妹的拥护下,一身珠光宝气贵气十足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她那巴掌大精致的小脸上,散发着浓浓的杀气,不怒自威的当家主母气势,傲视众人。
垂眸不屑地看着马氏厉声质问“你是何人?胆敢来丞相府撒野,是谁给你的狗胆?”
景小山在看到景慕瑶出现的那一刻,眼睛都瞪直了。
这位美得不可方物,一身珠光宝气贵气十足的美人竟然是他姐姐?
而她右边站着的那位美男子,就是她的夫君裴丞相。
再看她左边站着的那个小美人,娇娇柔柔甜美可人,比起他姐姐逊色不了几分。
白皙细腻的小脸蛋,红唇微抿杏眼圆睁,不堪盈盈一握的细腰拂风摆柳似的,美得让人为之丢了魂。
不行!
一会他得跟姐姐说,让他娶了这位小美人。
“姐……”
不等他把话说完,马氏一个箭步冲到景慕瑶面前,抬手在棉褂上蹭了蹭,想要去拉景慕瑶被躲开。
看着避她若蛇蝎的景慕瑶,马氏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刚刚可是夸下海口说她是景将军的母亲,如今却是当众被打脸了。
“阿瑶!”
马氏抬手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糟糟,犹如枯草一般的头发,脸上带着讪讪的笑容。
鼓足勇气,她吞了吞口水,目不转睛地看着景慕瑶小声说道“我是娘啊!景家洼,马氏。你爹是景长河,还有……”
马氏一把拉过景小山,把他推到景慕瑶的跟前道“这是你弟弟景小山,娘跟弟弟甚是想念你,所以……所以咱们……”
“打住!”
景慕瑶抬手在面前挥了挥后退几步,皱了皱鼻子,拧眉满脸不悦地看着马氏呵斥“少在这里攀亲带故的,我景慕瑶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与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姐~”
景小山闻言一脸的不高兴,他皱眉看着景慕瑶有些咄咄逼人。
“再怎么说你也是娘生的,你不能得了富贵忘了本啊!这样会遭天谴……”
“放肆!”
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裴宁开口打断他。
“你们还真不要脸,以前那样对待我嫂子,如今看到我嫂子好过了就想过了讨好处?
不要脸到了这份上,还真是少见。”
而此时,杏儿与云兮,一人抱着一把扫把气势汹汹地走出来,虎视眈眈地看着马氏母子,那感觉,一言不合就开拍一般。
裴延一把将景慕瑶护在怀里,眼神凌厉地看着马氏质问“现在知道瑶儿是你女儿了,当年逼她割肉剔骨的时候为何不想想她也是你的孩子?”
“我……”
马氏无言以对,平日里巧舌如簧的一张嘴,如今却无法狡辩什么,毕竟,当年逼着景慕瑶与她们断亲是事实。
她本想借助众人舆论给景慕瑶施压,即便是不认她,也得捞点银子来。
可瞧着如今的情景,想要捞银子…,马氏嘴角上扬不屑地轻哼一声。
她看向景慕瑶挑眉,特殊时期就得用特殊手段。
只见她,突然往地上一躺,撒泼打滚加耍赖。
“大家都来看看啊!不孝女景慕瑶,如今出息了,竟然不认我这个亲娘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啊!大家快来给我评评理。”
景慕瑶看着撒泼打滚的马氏,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紧紧握住拳头,因为太过用力,指头环节都在咔咔作响。若是仔细看去,她的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她会摊上这样奇葩的家人。
“我就想不明白,我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景小山是你儿子,你为了换一口吃食,为了他不饿死就把我卖到菜市口。
我才三岁多啊!
三岁多的孩子本该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可你是怎样对我的?
从我记事起,我每天都是吃的都是你们剩下不吃剩饭残汤,穿的都是别人丢弃破烂不堪的衣裳。
家里有好吃的东西,你总是偷偷藏起来留给景小山。哪怕他根本吃不了,你也不会让我吃一点。
夏天的时候我要上山打草喂猪,冬天的时候我要去河边敲开厚厚的冰层洗全家的衣服。
河水刺骨般冰冷,我的手都冻麻木了,可是不洗完了回去你就会拿起木棍往我身上抽。
我的身上,从来没有完好过,青一块紫一块那是常有的事。
可即便是这样,你依然不知足,就为了几口粮食,你狠心把我卖掉的时候有没有一丁点儿心痛啊?
如果不是因为我命大逃了出去,今日你焉能有机会在我面前叫嚣?”
景慕瑶拿过杏儿手中的扫把,朝着马氏身上砸去。
“他的命珍贵,我的命就低如草芥吗?现在你想起我这个闺女了,当初我跪下来向你苦苦哀求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还是你闺女呢?”
这是景慕瑶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剥开陈年伤疤,也是第一次露出柔弱。
看着极力克制自己的景慕瑶,裴延心疼得要命,原来他的小妻子,在很小的时候活得那么艰难。
他低头,眸光充满凌厉与不屑,不悦的语气更加冰冷。
“来人,这个泼妇敢欺负丞相府的少夫人,给老子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