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闻言皱眉显得一脸的不耐烦“你丫的真没出息,就这点胆子以后还怎么跟着本小姐混。不去拉倒,我自己去,回头可别抱怨小姐我不带你玩儿。”
杏儿……
额!
当然没出息了,被相爷发现了挨打的是自己又不是她。
伸手揉了揉屁股,上次挨的板子还没痊愈呢。
杏儿不放心,耐心规劝着“不行啊小姐,咱们还是不要偷跑出去了,若是被相爷知道了,又会给他气出病来的,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回屋待着……”
“切”
不想听她唠叨,裴宁开口打断杏儿的话。
“行了,不去拉倒,我自己去总行了吧?再见!本小姐去也。”
只听扑通一声,随着树叶的一阵晃动,裴宁已经不见踪影。
杏儿在树下急得直跺脚,她的小祖宗啊!净会给她添难题,知情不报她这是去不去都得挨揍啊!
既然如此,何不出去潇洒一下,反正到最后还是挨揍,她不能太亏本了吧。
于是,牙一咬心一横,将怀里的衣物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杏儿身形矫健地爬到树上溜出府去。
……
翌日早朝
四更天色沉沉如墨。
雨中夹杂着风雪冰雹,就连空气也都显得湿漉漉的,待在这样的环境里,彻骨的寒意让人心生厌烦。
裴延皱眉坐进轿子里,轿帘挂紧盖上厚毯将外头的风雪彻底隔绝,这才感觉舒服了点。刚舒了口气准备眯会,就听到轿子外面传来一阵暴呵声,夹杂着污言秽语传进裴延耳中。
“去你大爷的,在老娘面前也敢拿你那三脚猫功夫出来嘚瑟,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
裴延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放眼望去,整个京都除了那个景疯子会这样毫无形象的扯开嗓子鬼嚎的,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挑开轿帘抬眼望去,扎眼的战马烈日安静地在风雪中踢踏着马蹄儿。
一旁的景慕瑶,将一个像个瘦猴一样的男人摁倒在地上,小手狠狠地掐住对方的脖子。
景慕瑶咧着一口大白牙,地上的男人四蹄朝天胡乱挥舞着,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张脸早已涨成猪肝色。
场面一度失去控制。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景慕瑶抬眼望去,那顶华贵暖轿被掀起一处帘角,露出一道清贵冷漠略带嫌弃的眸光与她四目相对在一起。
景慕瑶低头看着被自己摁在地上的瘦猴,再看看裴延心里不由得一咯噔,原来自己挡住顶头上司的去路了。
伸手将瘦猴拖到一边,看着裴延面带讨好般微笑“抱歉啊裴大人,不小心挡住您的道了。”
裴延皱眉漠然地看着她问“景将军这是作何?”
景慕瑶伸手拍了一下地上男人的脸轻呵一声道“没什么,逮住了一个小偷而已,裴大人请便。”
被摁在地上的瘦猴毫无还手之力,裴延看着景慕瑶那副猫耍耗子一样的恶劣行径十分嫌弃,轿帘一甩扬长而去。
听着后面骂骂咧咧的污言秽语,裴延一阵沉默,他真替将来会娶了这个疯婆子的男人深表同情。
方才被她这么一闹腾,裴延睡意消失的无踪无影,脑海里不由得猜测起将来会娶景疯子的是哪个倒霉蛋。
能够与她匹敌的除了两位尚未婚配的亲王,还有霍云飞与其他三名三品一下的官员。
但……
那三名官员的年龄与长相实在让人难以恭维。
不过嘛!以景慕瑶的德行,再怎么丑陋的男人娶了她也吃亏。
哎!
他都有些替娶了她的男人感到可怜了。
思绪有些飘远,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门,裴延被小厮侍候着下轿,过来上早朝的官员几乎都已经到齐。
景慕瑶站在武将队列的第三排,咧着一口大白牙咬着护手上的系绳猛地一抽,动作利落地将袖口系好。
站在她身后的李大人动了动鼻子皱眉问道“景将军,你这身上是什么味道为何会那么难闻?”
“哦”
景慕瑶抬手手臂闻了闻道“别提了,今早碰到一个小偷,被我摁在地上揍了一顿,也不知道那个王八蛋吃了什么屎,一拳下去就吐了我一身,贼他娘的臭。
他奶奶的,害得老子蹲在雪堆里拿雪蹭了半天也没将身上的味道蹭掉。”
裴延……
他是一个极其爱干净的人,听了景慕瑶的话,心里极度反感,恨不得一头扎到雪堆里洗洗耳朵。
再一次,他看向有可能会被赐婚的官员投以同情的眸光,哎!真的难为他们了。
万年不变的朝会开始,官员们陆续汇报着各地的情况,直到早朝接近尾声,皇上也没提关于建立女子学院的事情。
景慕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当面问问结果如何。
她向前几步出列看向小皇帝躬身施礼不卑不亢低声问道“启奏皇上,臣想问问,关于建立女子学院的事……”
没等郑昭开口,裴延率先出声打断了景慕瑶的话。
他看着景慕瑶冷呵一声“景将军,眼看着年关就到了,国家那么多大事都等着皇上处理,皇上每日都会忙的不可开交,你此时来提这个无关紧要的小事合适吗?”
景慕瑶……
呸!
怎么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混蛋出来搅和。
如今的景慕瑶,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憋着一肚子火气,咬牙切齿地瞪着那个轮椅,恨不得一口吃掉它。
“不合时宜?请问裴大人何时才合时宜?下官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递交纲呈了,几次三番都被您驳回,您连个正当理由都没给,请问您到底想怎样?您为何非要与下官过不去?”
他娘的。
若不是这个混蛋一直阻挠着,说不定事情早就完美解决了,还用得着她整日里忧心忡忡想东想西的吗?
裴延闻言撇了一眼景慕瑶,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袖不紧不慢回道“皇上日理万机忙得不可开交,本官身为辅助皇上的百官之首,筛选掉毫无意义的奏折是本官的职责,景将军有异议?”
毫无意义?
在他心里建立女子学院的事就是毫无意义的事?
她废寝忘食苦心多日挑灯夜读,修改再修改撰写的纲呈,到了他这里竟然变得毫无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