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错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诱君春宵账 > 第三百八十四章 大胥锦?冤大头
    价值万金?

    阿赫雅微微挑眉,目光落在他身上的衣裳上,只一眼就看出了不对。

    那布料只能算是匹细布,连锦缎都称不上,色泽鲜妍是真,却也只有那点北戎少见的花色可以吹嘘一二了,挂在这男人的身上……更像麻布了。

    阿赫雅扯了扯唇角,没有自报家门,反而问:“如何称呼?”

    “樊哲部族长之子,樊哲谔构。”谔构挤出一个自以为潇洒的笑,故作无意地摆出自己手上的戒指,十根手指,皆顶着硕大的宝石,肉眼可见的财势。

    迷晕了吧?

    他心里自傲,放眼整个北戎,论钱财,也找不出几个比他更富有的了。

    阿赫雅的目光在他粗如萝卜的手指上顿了顿,只觉得眼睛疼,别过了脸,与柳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憋笑的神色。

    她咳嗽了一声:“谔构?你这装扮还怪……有意思的。”

    她实在找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这种花花绿绿,形似鹦鹉的装扮了。

    谔构只当阿赫雅在夸奖自己,脸上得意的神色一闪而过:“这可都是大胥的贡品,轻易买不到,不过我与那些商队都熟识,你们若是喜欢,我可以帮你们介绍一二。”

    贡品?就这三品以上官员戴起来都算掉价的东西么?

    阿赫雅被口水呛了一下,疯狂咳嗽起来。

    哪家商队这么会挑冤大头?忽悠起来,当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了。

    谔构以为她被自己震撼到了,眯成一条缝隙的眼中泛着油腻的精光,抬起右手,摩挲着那颗方正的翡翠戒指:“上好的水头,嵌上用金丝绕成的猛虎……”

    一般用来遮掩翡翠上的裂缝,好骗一个接手的蠢人。

    阿赫雅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了谔构:“很不错。”

    差不多得了。

    “既然你说方才只是一时气怒,现在气消了,可以放这群孩子走了吗?”她微笑着问。

    那几个孩子缩在她身后,颤栗得像一群才出生的鹌鹑,显然是被吓得狠了。

    谔构这才想起正事,冷下脸来,恶狠狠地瞪了探出头来偷看的孩子一眼,盛气凌人:“可以,但他们得赔偿我的损失!”

    “什么损失?”阿赫雅没想到现成的台阶这人竟都不下,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唇角的弧度往下拉了些许,似笑非笑。

    “大胥锦!千金一匹,我身上这套,就是万金。”也不知他怎么算出来的数字,“这群贱民身上脏兮兮的,撞这一下,我一整套都不想要了,让他们拿出钱来,就可以滚了。”

    一群平民家的孩子,上哪儿找这么多钱财来?

    谔构分明就是不肯善罢甘休,故意为难他们。

    阿赫雅眸光微沉,抿紧了唇。

    柳奴嗤笑了一声:“那你是不是也该把这衣服脱下来,光着屁股滚回营帐?”

    谔构脸上有些挂不住:“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阿赫雅按住了想动手的柳奴,扶着下巴,凉凉道,“只是好奇,樊哲部何时做起了敲诈的生意。”

    “一件普通的荣草布衣,卖二十两都艰难,还万金。”她歪了歪头,啧啧称奇,“虽说你用的布料是多了一些,也不至于这般讹人吧?”

    谔构身上满是赘肉,一个人足有两个宽了,站在街上,都要有几分阻塞交通的嫌疑。

    这话里的嘲讽意味太足,谔构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他恼羞成怒,喊道:“胡说什么!这是老子从大胥商队手中买来的,货真价实——”

    “是匹细布。”阿赫雅接话,笑吟吟的,“北戎不会有北戎草,大胥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大胥锦,哪家的布料敢用一国之名来撑场面?蠢货。”

    “这就是大胥北方最常见的布料,虽然称不上廉价,却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家中殷实一些的,都能用得上。”她挑眉,打破了谔构的幻想,从腰间取出一块金子,掂了掂,扔到他身上,“这块金子买你身上的衣裳绰绰有余,滚吧!”

    谔构脸色涨红,只觉得周围原本艳羡的目光都成了异样的嘲笑,死死地瞪着阿赫雅,怒气不断上涌。

    这个贱人……竟然敢这么当众羞辱他!

    他的眼神掠过阿赫雅身后,见并没有侍卫随从跟着,心里顿时生出恶意。

    就算在这里将这两个女人折磨一顿,也无人能阻止他,至于之后——他是樊哲部族长的独子,谁能奈何得了他?

    他越想越是心动,手指也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冷笑着吐了一口唾沫,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你算什么?我说这是价值万金的大胥锦,是也得是,不是更得是!”

    谔构猛然前冲,伸手就要抓住阿赫雅的衣领,却被阿赫雅一个闪身避了过去。

    她迅速拔剑,还未刺出,便听一声惨叫。

    “啊——”谔构捂着手,鲜血喷涌到地上,惊恐地四处张望,还未找到伤他的人,就被柳奴一脚踹了出去,轰然倒在地上。

    柳奴松开借力的木柱,转而看向阿赫雅,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阿赫雅微微摇头,简单扼要:“樊哲部族长只有一子。”

    真杀了,只怕樊哲部就彻底反了。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如此对我!”谔构从地上爬起来,目眦欲裂,怒道,“我要让父亲将你全家扒了皮,做成乐鼓!”

    “我岂止敢打你?我还敢让你光着屁股,从这里爬回营帐呢。”阿赫雅凉凉道,“你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我买下来了,脱啊。”

    她一边说话,一边挽了个剑花,剑刃抵着谔构的咽喉,毫不掩饰自己的威胁之意。

    谔构恨不得活撕了她,低吼了一声,仗着两人距离极近,便伸手猛然向阿赫雅的脚踝抓去。

    咻——

    他的手还没碰到阿赫雅,便被狠狠地穿透了,血花喷溅,染红了她的衣角。

    阿赫雅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凝视着惨叫翻滚的谔构,这回看清楚了。

    那伤了谔构两次,将他双手打断了的凶器——是两块深深嵌入骨头里的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