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仿佛是一个信号。
阿赫雅顿在原地,半晌,忽然揽住了谢桀的脖子,深深地回应。
谢桀将她打横抱起,直接越过小榻,走入了内殿。
床榻上软绵的被褥陷下了一块,红帐飘摇,金钩映着日光,闪耀异常。
谢桀的表情是沉静的,只有眼底一片灼热,仿佛压抑的火山,滚烫得吓人。
他俯身,从阿赫雅的眼尾、脸侧、唇边到脖颈,细碎地印下一个个吻,一边牵引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
阿赫雅紧闭着眼,脸色有些红,仿佛落了霞色,指尖落在玉质腰带上,轻轻一拨,便打开了。
外袍散落,一件一件,落到了地上。
帝王的玄衣与罗裙交错着,随意地堆叠在一起,显出一种异样的暧昧。
玄色常服上的金龙刺绣张着爪子,霸道而威严,遮掩住月白的裙摆,只吝啬地露出一角。
阿赫雅眼前仿佛笼罩了一层水雾。
这是和好之后,她第一次与谢桀这样亲密,谢桀的侵略性格外的强。
他好像想用这种方式,证明他们的感情。
汗很快便浸湿了被褥,阿赫雅呜咽着,发丝凌乱地贴在脸边。
“你……疯了?”她瞪了谢桀一眼,轻喘着骂了句。
可这嗔怒的一眼,却反而让谢桀兴奋了起来似的。
他狠狠地咬住阿赫雅的脖子,像是一匹狼王在标记猎物,重重地烙下一个印痕。
阿赫雅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的脊背,用长长的指甲以牙还牙。
“不许咬!”她眼中含着水色,潋滟一片,仿佛春湖涟漪,警告道。
谢桀低低地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垂下头,嗅闻着她身上隐约的香味。
“你咬回来。”他挑眉,带着戏谑与报复的意味,扣住阿赫雅腰肢的手又紧了一分。
阿赫雅忍不住惊叫,呼吸更急促了几分,脸上的红晕几乎蔓延到耳根。
她瞪了谢桀一眼,望着他有恃无恐的模样,不由得一阵牙痒痒。
浑蛋!
阿赫雅快速抱住他的脖子,抬起头,一口咬在了他的脖侧。
她在气头上,是用了力气的,很快牙齿就刺破了皮肤,渗出独属于鲜血的铁锈味。
谢桀喉结滚了滚,眼神愈发暗了几分。
阿赫雅尝到腥甜的味道,心里也不由得发虚,悻悻地开了牙关,讨好似的,在伤口上舔了舔。
这火上浇油般的挑逗,直接让谢桀闷哼了一声。
原本微麻的痛感仿佛转化成了欲色,烧得他眸中一片黑沉。
他定定地凝视着阿赫雅,忽然将她的头按回了肩上。
“继续咬。”谢桀的声音沙哑低沉,危险异常。
阿赫雅还没反应过来,眼尾的泪水便先一步落了下来,呜咽声不争气地溢出喉咙。
她死死地咬住谢桀的肩膀,又很快被欺负得没了力气。
红帐摇曳着,激荡着潮水般的波动。金钩不断颤动,碰撞中响起了类似于铃铛的清脆响声。
整座琼枝殿都仿佛被炭火熏暖了,天地之中,只有彼此可供汲取。
于是拥抱、交缠,爱欲丛生,如一场大火,一瞬间便蔓延开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时,琼枝殿里才彻底没了动静。
谢桀叫了水,亲自将阿赫雅抱入了浴桶中。
伺候的宫人们都脸红心跳,眼观鼻鼻观心地走入殿中,收拾着这场乱局。
连空气中,都仿佛还留着炙热暧昧的痕迹。
阿赫雅疲倦地靠在浴桶边缘,眼皮子抬不起来,任由自己在热水中放松,时不时撩拨一下水面,带起一片涟漪。
她原本白皙如脂的肌肤,此时被印上了一片又一片的红梅,就像雪地里开出来的,艳丽而动人心魄。
阿赫雅捧起一把水,脖颈上的牙印顿时火辣生疼,让她忍不住皱紧眉头,骂了一句:“又不是狗,还乱咬人。”
“阿赫雅。”谢桀低沉的声音响起,惊得她猛然抬起头。
谢桀挑眉,施施然地站在原地,显然是示意她看清楚。
爱咬人的到底是谁?
他的衣袍松松散散地系着,露出肌肉分明的上身。
然而最触目惊心的,还是他脖颈上、肩膀上,乃至胸膛上的一个又一个牙印。
这些牙印相互交叠,有的轻,有的重。最重的还泛着血丝,最轻的简直像个吻痕。
阿赫雅的目光落在他胸膛上的那一个,仿佛被火烫着了一般,耳根霎时间便烧得通红。
那一个,是她坐不稳,攀不上谢桀的脖子时,恼羞成怒留下的。
阿赫雅原本想狡辩几句,但眼神扫过他身上的每一个牙印,脑海中便有一段相应的香艳记忆浮上来,实在罪证确凿。
她什么时候留了这么多?
阿赫雅别过眼睛,恼羞成怒地用手掌盛起一捧水,向谢桀泼去:“陛下不好好穿衣服,跑进我洗澡的屏风里做什么?”
登徒子!
谢桀不躲不避,直接受下了这捧水,衣裳顿时湿了一片。
他的眸光微深,缓步走向了阿赫雅的浴桶,微微低下身子,语气暧昧:“你把朕的衣裳打湿了。”
阿赫雅睁圆了眼,惊恐地看向他。
不是吧?还来?
谢桀却闷闷地笑了一声,长臂一伸,从她身后的屏风上,取走了一件外裳。
“那些宫人好像以为,朕会跟你一起泡鸳鸯浴。”他的声音里带着调弄,格外沙哑,仿佛情到浓时的欲色,“将朕的衣服放到你这儿了。”
阿赫雅先是一怔,随后便是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陛下拿完衣服,还不出去?”
骗谁呢?分明就是他故意来招惹自己。
否则,偌大的琼枝殿,一个堂堂皇帝还能找不到使唤的人么?
谢桀挑眉,目光在她脖颈上自己留下的印记上顿了顿,目光中流出几分满意,又一点一点地往下滑。
所谓肤如凝脂,连水滴都挂不住。
他的眼神不由得暗了下去。
这回,轮到阿赫雅占上风了。
她迎着谢桀的目光,挑眉轻笑了一声,伸手遮住了谢桀的眼睛,轻轻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不是取衣服么?”
“非礼勿视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