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双喜、平安、满福四人来到了金玉楼后,许西和许北便和孟槿告别。
同时,留下了一个好消息。
许北抱拳感谢孟槿相赠的那八千石粮食。
“都督说了,如今三皇子和七皇子的来去,已经无关紧要。孟娘子的三叔,应该还能来得及回来与你们过个年,孟娘子安心等着便是。”
孟槿大喜:“当真?”
许西拍着胸膛保证:“我兄弟两个可不会骗人!”
孟槿难掩心中激动,连忙让平安先回去把消息告知三婶和几个孩子。
她长长的呼了口气,心中大定。
三叔是因为她才不断往来边关,这大半月以来,孟槿时时刻刻提着心神,心中无比愧疚。
这么多年,她也剩下三叔这一个亲人了。
如今总算得知了三叔安危,一向情绪内敛的她顿时像个孩子一样捂着嘴又哭又笑。
她喉咙哽咽,心里给莫十一记了一功,对他半道上抢走自己粮食的怨气,瞬间消散一空。
许西许北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觉得,他们和孟娘子还会再有相见之日。
然后便没有犹豫就告辞离去。
孟槿送走了许西许北,便来到了楼上。
孟瑛十分乖巧的一个人待在房间,没有乱跑。
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往金玉楼里面挤,两眼亮晶晶的,情不自禁的说了句:“母亲,我以后也要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孟槿莞尔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
“以后的事情,等你长大了再说。”
孟文平在楼下堂间乐的直不起身,也顾不上心疼自己那三十坛的好酒。
“哈哈哈,周家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真是活该!”
相比金玉楼的笑语喧闹,周家如今却是乌云密布。
周老夫人虽然抢救了回来,但是依旧生死未卜还没醒来。
周业洵送周承安回到房间之后,就这么穿着喜服,浑身脏兮兮的坐在台阶上。
这样混乱的情况下,大哥和三弟却趁乱跑出去喝花酒了。
周业洵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今天是他的大婚之日啊,可他却感受不到半点喜悦。
从迎亲路上遇到了孟槿开始,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的这么荒唐。
周业洵久久不能回神。
薛莹莹的陪嫁丫鬟,吃了自家小姐的叱责,紧张的拧着帕子前来:“二爷,今日洞房花烛夜,您不能在外院留宿。”
小丫头看起来非常年幼,脸上的神色又惊又怕。
周业洵愣了愣,不想让这小丫头难做,便极力压下心头的郁气,回了房间。
他一进门,薛莹莹就下意识的捂了捂嘴,脸上明晃晃的嫌弃都还没来得及掩去。
周业洵看了看自己的衣袖,顿时脸色冷了下来。
薛莹莹正坐在梳妆台前,娇媚唤他:“洵郎,我们该就寝了。”
已经梳洗完薛莹莹为了挽回形象,还特意换了幅新的头面。
说完眼神无声的往他衣袖的脏污处瞥了一眼。
那意思是,你也该去洗漱了。
周业洵心中涌起了一股极为强烈的陌生感。
这是他抛弃孟槿也要娶回来的当家主母。
他曾经感叹孟槿不如莹莹温柔小意,不比莹莹贴心让快慰。
可现在薛莹莹抹着红妆坐在床榻边娇怯唤他洵郎的模样,却让他心中生出了割裂感。
方才周承安在他怀里不停颤抖,却还是拉紧衣袖不让他看。
儿子什么时候这么恐惧过?
他知道,定是和薛莹莹有关。
费尽心思娶回来的女子,刚一进门,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周业洵头一次觉得,或许,他做错了。
薛莹莹看周业洵像是没听到她话一样,脸色阴沉的吓人,心里也开始忐忑不安了起来,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此时,突然下人来报:“二爷,少公子失踪了!”
周业洵猛然回神。
“什么叫失踪了?!”
小厮一脸哭腔的跪了下去:“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只是觉得听到了什么动静,担心少爷的安危这才进去瞧了瞧,可少爷根本就不在房里啊。”
周业洵脸上已经完全失去了冷静,一整日的意外让他心中怒火再也压制不住:“还不去找!”
小厮想说府里都找遍了,可却在看到周业洵脸色时立马闭嘴。
哪里还敢这个时候上去触霉头,只能哆嗦着离开。
周业洵猛然看向薛莹莹,视线如刀:“要是安儿有什么好歹,我拿你试问!”
薛莹莹顿时脸色苍白,心中惊了一瞬。
她今天才把怒火全都发泄到了周承安的身上,几乎是想都不想就觉得心虚了。
周业洵冷笑,心中再一次确定,儿子的失踪跟她有关系。
谁知下一瞬,薛莹莹就跳脚:“周业洵,你敢骂我!”
不过一个野种,她再心虚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薛莹莹拿起手边的东西就往周业洵身上砸:“好啊,周业洵,你这才刚把我娶进门,就开始变脸了是吗?你是不是忘了,你还要靠我薛家拿下皇商?”
周业洵脸色变了变:“皇商?”
他一把冲上前掐住薛莹莹的脖颈,咬牙切齿道:“你倒是告诉我,承诺给我皇商的三皇子现在在何处?”
周业洵气死了!
他为了家族娶了薛莹莹,结果最后还得自己去巴结七皇子。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薛莹莹无助的挥舞着手尖叫:“啊!你滚开!别碰我啊,滚!”
薛莹莹没被周业洵竟敢对自己动手吓到,反而是被他那一身脏污的衣袖吓得花枝乱窜。
周业洵没留神,被她推的差点推倒。
“滚开!滚开!”
薛莹莹在房间里到处乱窜,已经完全像疯了一样。
周业洵怒骂一声:“疯婆子!”就转身去找儿子了。
夜色越来越深,周家却灯火依旧通明,还有周业洵控制不住脾气的怒骂声:“给我出去找!就算是把应县给我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我儿子找回来!”
下人慌乱应声,匆匆离去,召集人手陆陆续续出了府。
三房朱氏披着外衣出来了。
她皱着眉头神色不愉:“你这是干什么,弄出这么大的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