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主不妨说说,你想要什么?”
周业洵自信一笑:“自然是——”
话没说完,就见莫秋亭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在手里把玩。
神色戏谑的看着周业洵,眼神锐利。
周业洵猛的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说话也吞吞吐吐了起来。
“但......但凭殿下吩咐......”
莫秋亭嗤笑了一声,随手将那匕首丢到桌案上。
皇子与生俱来的傲慢和冷厉再不掩饰。
厚厚的桌板,锋利的刀剑竟这么直接没入了半寸,刀柄微微晃动。
周业洵直接脑袋发懵,两腿一软跪了下去。
他满头大汗,心头惊出了一片凉意。
这才意识到,面前的男子不是他可以轻易操控的人,而是一个深不可测喜怒无常的掌权者。
周业洵只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莫秋亭戏谑的眼神带着点玩世不恭,黑眸紧紧锁着周业洵。
很是享受他人匍匐在自己脚下恐惧发抖的样子。
突然一声轻嗤,男子的嗓音低沉而危险。
“无趣。”
周业洵喉咙干涩,想要说点什么来缓和局面,但话语在舌尖不停打转,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莫秋亭搂着姑娘慵懒的起身,精致幽深的眼眸带着一丝厌恶。
他缓缓走到周业洵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仿佛在看着一只蝼蚁。
“周家主这是想清楚了?”
莫秋亭的神情带着一丝疑问:“真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殿......殿下饶命......为殿下效命,小人怎敢有所求......”
周业洵嗓音带着颤抖,额头紧紧的贴在地面,动都不敢动。
瑶香也呼吸急促,一颗心怦怦跳的厉害,有些紧张。
只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公子哥没见过?
金玉楼里的姑娘也都是伺候惯了人的。
她捻起点心放在胸口,轻轻拽了拽莫秋亭的袖子撒娇:“殿下别看他了,看我呀~”
莫秋亭眼梢上扬,带上了笑意,俯下身去,轻轻嗅了一口。
捏着瑶香的胸脯逗她:“还是你懂本宫,不如以后就跟了本宫吧?”
瑶香调皮的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放在了莫秋亭的唇上:“自然是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在殿下面前,哪有奴家做主的份?”
莫秋亭眯起眼睛,阴沉沉的笑了。
他胸口颤抖,笑的不可抑制,说话间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要是那些叫着喊着给本宫办事的人,能懂点事多给本宫送来几个像你这样贴心的人,本宫真真是要什么都能答应。”
随即抬头看向了周业洵,冷冷的说道:“滚吧,本宫今日没心情跟你计较。”
周业洵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离开了金玉楼。
孟文平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哈哈大笑。
直到出了金玉楼的大门,周业洵才脑海清明了几分,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不由的琢磨了起来,随即脸上一喜。
女人!
周业洵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而莫秋亭则慵懒的站在窗边。
他缓缓摸着下巴,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他幽皿岛这艘船,最需要的就是周业洵这样的人。
这样既愚蠢,上了他的船又下不来的人。
周业洵忙着给七皇子找女子的时候,孟槿已经将自己的私产,尽数转移到了应县,只留下了京城的两间商行,还有一间织造局。
然后大张旗鼓的囤积生丝。
自从三皇子离开的第二日,孟槿就知道他回了京城。
她答应了那人,将两位皇子都拖在应县。
结果三皇子第二日就离开了。
她担心三叔的事情因为三皇子的离开生了变故,将手里的暗线全都放了出去。
只为了打听三皇子的一切。
她必须得给三皇子找些不痛快,让他不得不再次离开京城,返回应县。
直到她收到消息,原来最富盛名的荆南织造行,竟然是三皇子的个人私产。
她几乎半个时辰都没到,就带着曾冲南下了荆州。
连日大雪的应县,冰冷刺骨,荆州的气候却是温暖如春。
孟槿指尖点在舆图上,随着来时的路线移动。
几缕碎发垂落在肩上,随风轻轻摆动。
她灵光一闪,双眸突的亮了起来!
荆州是盛名的农桑之地,各地的丝绸织锦都在这里产出,而后运往各地。
几乎垄断了整个织造业。
这里的商行行首便是靠着生丝发家,广开财路。
旗下有丝、经、络、织、染、绣、浆、制等商行。
统称荆州八行。
三皇子一人,掌控了织、制两行。
而孟槿目前要动的,则是最最重要的土丝行。
——
荆州
腊八之日,一个外地商人在一天之内,迅速的收购了两千件的生丝,也就是两千石。
直接引起了轩然大波。
要知道,荆州一年的生丝产量也仅仅只有八千石。
一时之间,荆州所有商行以及商户,全都沸腾了。
所有人都在观望和揣测,到底是何寓意。
荆州商行行首谢少康是最先察觉到的。
他正端坐书房翻着核实着账册,几个商行东家就纷纷找上门来。
“谢行首,不好了,出大事了——”一个商行东家焦急的喊道。
“谢行首,上面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是啊,谢行首,咱们都是兄弟,你可不能瞒我们,让那些个外人抢了先啊——”
书房内顿时气氛紧张,几个东家全都直勾勾的盯着谢少康,生怕他想隐瞒。
谢少康摆了摆手:“大家稍安勿躁。
这事情来的突然,就连他也没摸着头脑。
他甚至连夜去拜见了荆南织造行的纪文,纪文也是摇摇头说不甚清楚。
“谢行首,你快说呀,这是那位的生意有什么变故吗还是?”
有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谢少康捏了捏眉间,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事情来的突然,就连荆南织造行都不知是为何,不过纪文已经给京中去了信,我们且先等着吧。”
谢少康好说歹说才把几人劝走。
几人临走时还有眼神异样的打量他。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就唬我们吧——哪次不是这样遮遮掩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