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是江凛不悦地质问。
“你这种人,也会知道说话难听?”
“你对落薇又是什么态度?”
宋喜再次看着他,男人长了一张冷峻俊美的脸庞,轮廓分明,可眼神很淡很淡,如同霜雪一般冷冽。
她心里咯噔一下,手指尖发冷。
之前如果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讽刺她,那么现在她知道了。
他是因为她打电话教训陈落薇那个电话,所以才这么生气的。
可那本来就是陈落薇的工作不是吗?
宋喜心里莫名涌起怒火,咬着牙。
“你是在为陈落薇出气吗?”
江凛抿了一下唇,姿态宁静。
说话的语气,和刀子一样伤人。
“这些资料都交给你来搞定,你看起来很闲,而她不一样。”
“她还在医院观察。”
“如果你觉得这些资料耽误你调情了,那你可以赔偿你的卖身合同,离开江氏集团。”
电话还没有挂断,那边自然也听到了这一句所谓的卖身合同。
宋喜眼神忽然暗淡下来,心口不住地起伏。
“江凛。”
“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她声音里多少带了几分委屈和哽咽。
这么多资料,她要一个人来完成核对统计。
陈落薇就高枕无忧。
凭什么啊?
而且, 他故意在厉渊这里提到卖身合同,不过是为了撕破她的遮羞布,让厉渊看到她无耻下贱的一面。
哪怕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这样的字眼都是刻薄又伤人的。
宋喜呼吸愈发缓慢,心间好似被一把钝刀来回拉扯。
“过分的人是你。”
“既然你变着法的刁难落薇,那你就该想到你的结果。”
江凛说这话时,俊美的脸庞一片冷意,毫无温度。
他甚至都没踏入房门一步。
宋喜胸口痛得剧烈。
江凛继续道。
“你可以调情,弄完你该做的资料,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
说完,他没有再看宋喜一眼,转身走了。
顺便,他还去另外一个房间带走了他和陈落薇的东西。
这几天陈落薇都要住医院观察,他也要在医院那边看着。
他走后。
宋喜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浓密纤细的眼睫毛低垂下,一颤一颤的,好似受惊的蝴蝶。
她心底掀起的是惊涛骇浪。
就这样一个人在椅子上坐了很久,就连手机那边是什么时候挂断电话的,她也全然不知。
她不是一个很在乎自己身份的人,可是,谁又愿意自己的不堪被外人看到?
这个人还是平等宽容对待她的厉渊。
她有这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滑稽可笑。
她没有为难陈落薇,她只是不想这么被陈落薇摆一道。
可事实证明,她真的不是陈落薇的对手。
被偏爱的人,永远都是有恃无恐的。
宋喜死咬着嘴唇,过了很久,才把手机扣下来。
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资料上面,这些资料她恐怕要熬好几个通宵才能搞定了。
陈落薇那边她不敢麻烦了。
陈落薇会在酒店里呼呼大睡,其实就是打算把这个烂摊子给她来处理。
她忽然觉得好累好累,连晚饭都没有顾得上吃,又熬了大半个通宵。
她已经两天晚上没睡好了。
宋喜熬到了4点过,实在是受不了,这才闭上眼睛眯了一会。
她没去想卖身合同带给厉渊的震撼。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了。
只要那个合同一天还在,她就是没有自由的傀儡。
那是代价。
而厉渊也不会再联系她了,毕竟,她就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
卖身。
她就是卖身给了江凛,不仅让他睡了七年,她还把自己的命搭上去了。
最犯贱的是什么?
是她曾经……居然觉得,她爱他。
心甘情愿为他做这一切。
到头来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筏子,就是一个玩物。
宋喜睡了一个多小时,过度的劳累让心脏透支,她窒息了,被心脏的难受疼醒了。
宋喜拨打了前台的电话,让前台帮忙送氧气过来。
她现在急需吸氧。
不然,随时都有可能心脏衰竭而死。
迷迷糊糊间,心脏的疼痛加剧,痉挛一样抽痛。
她难受得脸色煞白,说不出来话。
敲门声也在此时响起,她趁着还有残存的意识,跌跌撞撞的爬下床,去开门。
心脏太疼了,就这么几步路的距离,都像是要了她的命一样。
疼痛之下,她颤抖着手拉开门的一瞬,就直接撞了出去,跌在了来人的怀里。
连人带着轮椅,都一起摔在地上。
天旋地转间,她的脑袋被一只手稳稳的护住,她没有撞在轮椅上,而是抵在了男人的胸膛。
意识游离间,她好像又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是春日的茉莉花开。
“宋喜?”
男人伸出双臂,把她整个人都护在怀里,并没有让她被摔疼。
两人这么狼狈的摔在地上,可她却被保护得好好的。
“氧气……”宋喜看不清他的脸,断断续续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