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徒一说,希衡身后的那些信徒更为高兴,他们的脸上都出现了红润的光泽,好像看见了希望。
这时,路上的官兵忽然停下脚步。
玉昭霁——此次封印记忆和修为下界后,他名叫诸葛玉。
玉昭霁抬手,勒住汗血宝马的缰绳,宝马原地踱步,身后的大军也随之停下来。
副将毕恭毕敬问:“二公子有何吩咐?”
玉昭霁道:“你们觉不觉得,这里有些过于安静了?”
副将侧耳仔细一听,没听出什么不同,犹豫道:“好像是有不同。”
这时,和玉昭霁的马匹并行的那名年轻人拉着缰绳,让自己的马匹往前走,不多不少,刚好超过玉昭霁的马匹半头马身。
那年轻人倨傲地笑着,转过去看向玉昭霁和那名副将:“陈副将,你也是军中的老人了,这道安不安静,有没有古怪,你自己没法判断吗?”
这年轻人笑着看向陈副将,实际眼风挂着的却是玉昭霁。
陈副将低下头,不敢掺和这两兄弟的争斗。
诸葛闻机也不真在意这样一个小角色的表现,他骑在马上,在直道旁边绕了几步,摊开手:“有什么?这儿有什么?本世子不是好好的吗?二弟,为兄理解你第一次受皇伯父青睐,派你来做事,你想好好表现一番,可是,也该知晓轻重。”
他装作哥俩好一般,兄弟似的朝玉昭霁推了一拳去,玉昭霁硬生生受了这一拳,他心中的杀意已经明显生起,但还是也装作兄弟般笑了笑。
诸葛闻机道:“二弟啊,军情要事,可不是咱们拿来揽功劳的,不是做兄长的自夸,为兄参加过大大小小几十次战争,你这次跟着为兄出来,你啊,就好好看着为兄是怎么对付那些不听话的人,就够了。”
玉昭霁表面在笑:“如此,倒要让兄长多提携了。”
诸葛闻机:“哈哈,好说好说!”
他一扬鞭:“出发!天黑之间进城!”
大军再次浩荡前进,玉昭霁骑在马上,一边纵着马身朝前狂奔,一边朝山上看去。
山中连一只飞鸟都没飞过去,玉昭霁敢断定,这山里一定藏着有人。
而且,他们一定就躲在暗处,看着他们。
但玉昭霁仍然没再说话,此刻,如果他坚持提出这一点,耽误了进程,对他早有不满的诸葛闻机一定会借此事发作,说他谎报军情,耽搁了天武皇帝的大事。
哪怕一会儿就有妖人跳出来,对大军发出攻击,这个功劳也会被诸葛闻机抢走,诸葛闻机会向上禀报,说是他发现了妖人的踪迹、力挽狂澜。
而凭借着诸葛闻机和军中这些人的交情,以及诸葛闻机的世子身份,这些人都不会站出来说,是他最先发现的妖人。
如果发生了这种情况,玉昭霁就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因此,他最优的解法是隐下此事,如果山中的妖人不发动攻击,最多也就是被探听一些消息走。
如果说山中妖人发动袭击——那敢情好,玉昭霁已经有了准备,他时刻警惕四周,可以保证自己不被杀死,至于诸葛闻机,他死了更好,不死也没关系。
只要这些将军、士兵,因为诸葛闻机错误的判断,遭到了损失,搭上了人命,他们渐渐就会知道,优先听谁的。
诸葛闻机是世子又如何?
乱世之中,一个世子的命,其实不值得什么。
玉昭霁唇角的笑意一闪而逝,继续纵马,走在大部队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