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固守着垚城。
他凌虚踩在垚城的半空之中,远眺远处的昆仑山方向。
希衡、玉昭霁、邪祟、献祭大阵……
风雨既来,满城肆虐的风中都带着阴暗的邪祟气息。
妖将们站在城内,高高昂起头,等待妖皇的命令。
他们想去战斗,想去把这些肆虐的邪祟赶出去,用邪祟的鲜血把它们重新封印到阴暗的地底。
但是,他们都必须听从妖皇的命令。
妖皇,会在这个关头选择对人族魔族趁火打劫,还是站出来和他们同心共进退?毕竟,邪祟来临,但是妖族可以变回原型,那些邪祟更喜欢吃人族和魔族,妖族可以先退后一线。
妖皇的目沉威如龙潭,从昆仑山方向收回。
他眼中充斥着看对手的、不服输的眼神,妖皇冷声发号施令:“听吾号令,凡我妖族之将,凡我妖族之兵,尽数诛杀邪祟,凡有退者,斩!”
“是!”呼声震天。
妖将们得此号令,往外去调遣妖兵。
妖皇也从半空中飞下,他的拳一下打在大地之上,顿时,大地震开裂缝,一些邪祟被这绵延数千里的裂缝吞没!
妖皇不只是妖皇,身为妖族之皇,弄权制衡是他的责任。
可在妖皇的身份外,他也是渡劫的修士之一,他,绝不会输给希衡和玉昭霁。
这苍茫天下,竞逐英雄,而唯有真正能够承担责任的,才是真正的英雄,除此之外,不过是些有修炼天赋的修士而已。
妖皇投身入诛杀邪祟的阵营。
贪刑魔君也率领着魔族诸魔,圣一宗主带着人族各修士,全力拼杀!
他们都不是邪祟的第一攻击人,这天下的邪祟,莫不欺软怕硬。
邪祟们会最先攻击普通人、或者修为低的修士,以此来大快朵颐。
但是无论是贪刑魔君还是圣一宗主,都不会因为邪祟的獠牙没有朝他们张开,就退居二线、坐以待毙。
往理性了说是唇亡齿寒。
往感性了说就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如今的人魔妖族,并不比当初住在东海之滨海底的海怪强,可为什么海怪因为凶神长明一怒,就彻底消失?而人魔妖族仍然繁衍至今?
就是因为灾难来临时,这三族中,固然有人在内斗、破坏规则、末日狂欢。
但是,也有人站出来,挽大厦于将倾之时。
和平的日子,人人都能清楚地计算利益得失,都能知道往自己的身上薅羊毛,组成盔甲。
可到真正的乱世,盔甲能够抵御一时的风雨,一地的风雨,然而,真正能抵御一族的风雨,让一整个族从穷途末路到繁荣昌盛的,唯有这些被人瞧不起的道义、责任。
空中的邪祟之气淡了。
血腥气变多了。
别说普通的修士身死,就连渡劫的修士,也有被邪祟围攻而陨落的。
空中的红雨再度绵绵落下,希衡和玉昭霁用刀剑的手甚至都有些疲,他们虽在昆仑山,但是刻意以神力吸引了许多邪祟前来。
想要减轻其余地的负担。
但代价是——他们一身都沾染了邪祟之气,以往希衡和玉昭霁战斗时,都不爱沾上其余人的血。
无论他们杀的人是多么的穷凶恶极,他们都会刻意避开这些鲜血。
玉昭霁觉得脏。
希衡觉得没必要。
杀的人太多,眼前的血色太多了,很容易使得判断出错,她想要自己永远保持清醒。
可现在因为邪祟太多,希衡和玉昭霁周身染血,并且,杀的邪祟太多后,导致希衡的杀道隐隐沸腾,希衡必须在诛杀邪祟的同时,还分心压制杀道,免得自己重复以前以杀证道的修士的下场——被杀道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