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巫妖想让天下逼死王枫。
这是王枫,那么见魂仪中的巫妖魂体就是正常现象。
但守卫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守卫手心全是冷汗,希衡则仔细观察见魂仪。
见魂仪中,可以看见那名被照者的道,王枫修剑,她的剑虽然没有证道,但至少该有一点淡淡的剑影。
希衡现在的确在怀疑她身边的王枫不是王枫,所以观察得格外仔细。
只见见魂仪中只有巫妖,没有那道剑影。
希衡握紧手,这是证据吗?还是她过于风声鹤唳,王枫被封了经脉、封了修为,所以见魂仪中不出现她的剑影也很正常。
但是……
希衡垂眸,玉昭霁知道她心绪复杂,在她耳边轻声:“等她好了后再照也是一样的。”
等为她疏通经脉、恢复修为,再去照见魂仪,如若见魂仪中还是没出现剑影,那就说明这个王枫是假的。
希衡点头。
她再对惊魂未定的守卫道:“本君亲自送她去隔绝的住所,并会在一旁布好结界。”
“有劳剑君。”守卫这才不担心。
王枫没有手令,按照规定只能住隔绝的住所,再加上剑君的结界,那就将安全风险降到了最低。
希衡和玉昭霁将昏迷不醒的“王枫”送去隔绝的住所。
希衡将“王枫”轻轻放在住所的床上,再用手探了探王枫的额头,为她掖好被角,再给她身上施了几个止痛的法术。
她静静看着“王枫”,如要在她床边立成一道长久的虹。
玉昭霁靠在门口,示意希衡和他出去,希衡也担心玉昭霁的伤势,走出门外。
希衡:“你的伤如何了?”
她还想看玉昭霁的伤势,玉昭霁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耳朵红潮又要泛起来,他赶紧道:“我自然无事,这点伤势算不了什么,不过是人王伏羲弓残存的神力而已。”
总之,她不来看,他就很好。
她要来看,他的伤势就会因为激动而绽得更开。
希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玉昭霁这么坚持,但她还是从善如流不再询问。
玉昭霁转移话题,他问希衡:“你既然怀疑她不是真的王枫,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
希衡神色微黯,玉昭霁果然看出来了。
她从出了城主府,就一直在怀疑身边的王枫不是真正的王枫。
希衡道:“因为我没有把握,她有可能是真的枫儿,既然有这个可能性,我就不会对她不好。”
只要有一点可能是王枫,希衡就会在真相彻底揭开前对她无微不至。
哪怕玉昭霁早有准备,知道希衡对王枫好,但当希衡说出这句话来时,沉稳如玉昭霁,都感觉到心里酸溜溜,被一股酸意直冲天灵盖。
他:“你待我从没这么好。”
他拂袖,明明神色冷酷,身上还带着被人王伏羲弓所伤的伤势,却奇异的有种“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的感觉。
希衡默默想,自己最近果然压力太大、精神紧绷,都有错觉了,将这句诗和玉昭霁联系在一起。
希衡一叹:“我何尝对你没那么好,今日你受伤,我提了几次要看,你都推拒我,你敢给我看一次,就知道我是否对你好了。”
玉昭霁说:“不给你看,是为你好。”
到时候吓到她,可绝非他的所愿。
希衡虽说做什么事都很优秀,但根据玉昭霁对她的了解,她根本没有时间谈情说爱,白水希家更是连夫妻道侣之间都强调相敬如宾。
那样的事情,那样的亲密,当然会吓到她。
希衡定定望向玉昭霁,玉昭霁面如谪仙,此时因为吃一些奇怪的飞醋,也不移开视线,略带凶狠攥住希衡的视线,回望过去。
一人一魔静静对望,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们。
静谧得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看见对方轻轻呼吸,玉昭霁眼也不眨,暗暗想,只要希衡不移开视线,他就这么一直看下去。
其实,这样也很好……
相爱不一定要肌肤相触,玉昭霁更看重灵魂的共鸣,当然,最近他脑海里总是莫名其妙在想肌肤相触的事。
玉昭霁和希衡久久对视,谁都没先移开。
最终,还是希衡先启唇:“什么为我好?担心我发现你包藏的鱼水之心?”
轰一声,玉昭霁感觉心脏里有什么东西炸裂开,然后化作碎片,涌向脑海和四肢。
鱼、鱼水之心?
希衡发现了他刚才的想法?
玉昭霁声音微哑,却不想不说话以致于尴尬的默认,他说:“你……”
玉昭霁艰涩:“你怎么发现的?”
希衡倒是很平静,她肤白如玉,神色冷静自持,玉昭霁则心绪起伏,浑身的血液都涌向了一处。
现在希衡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他的心脏上弹琴、撩拨。
希衡:“怎么发现的吗?”
希衡道:“我又不盲,刚才,你的手按在胸口,之后耳朵红了两次,种种迹象都表明在此,我不想看到也难。”
希衡也很想没发现,关键是她已经发现了。
玉昭霁在短暂尴尬过后,决定不能这样被步步紧逼,彻底让出主动权,他沉稳下情绪,反为主:“那,你现在如何想?”
玉昭霁呢喃:“你已经发现我的贪婪,我却不知你的回应。”
玉昭霁等待着希衡的回应,而等待,本身就是一种甜蜜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