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否需要回太子行宫?”
“不必,行动举止又会吵醒她,何况太子行宫的魔息太重了些。”行宫自然建在魔脉之上。
要是希衡进太子行宫,就跟把她扔邪魔堆儿差不多,她估计能立刻醒来。
这名魔仆身上也有强大的魔息,玉昭霁侧身,环住希衡为她抵挡这些魔息。
玉昭霁的魔息掩藏得非常好,如今,希衡只能闻到他身上的悠悠水香,更加安眠。
他并不想吵到希衡,一点也不生怒,那名魔仆……确切说应该是魔族皇族内臣却格外惶恐,见状哪还有不懂的,赶紧掩藏自己的魔息。
但他没有玉昭霁修为高,无法掩盖完全。
“殿下……臣……”
玉昭霁轻抬手指,让他闭嘴。
“将浣月阁收拾出来,屋内摆上安神香,画舫内魔仆全部屏退下去,换成三位人仆。”
玉昭霁的吩咐从不解释原因,那位魔臣领命退下。
一切都按玉昭霁的吩咐往下做。
琴堂内只剩下他和希衡。
玉昭霁环着希衡,其实他并未和她肌肤相贴地环着,担心吵醒她,空空环着、手臂与手臂间隔着一截距离,二人身上的香味纠缠在一起,墨发发丝也轻触。
风动,发丝好似欢欣地想朝对方贴近。
玉昭霁并不重色,只因他在色之外,谋求的是她的心。
今日,希衡必醉一场。
只有让她知道,她醉了也能在他的地盘安然入睡,他这个魔哪怕不求合作也不会伤她,他值得信赖。
二人的关系才能真正更近一步。
魔族太子以刀和火抵御外敌、肃清魔界,却只会以温柔体恤来对待心爱之人。
他低眸看着她的睡颜,如揽月在怀、心有可依。
画舫浣月阁。
银屏上绣满花枝,窗外碧波荡漾,床边雪锦分辉,重重雪锦宛如雪苞,床中央睡着一个人。
雪衣墨发、宛如雅玉,她的呼吸极轻微、平缓,和这悠悠江水融为一体。
诸天道韵、无上清气,魔族欲界中少量的清气环绕着希衡,作为对她的护卫。
屏风旁,坐了名身量颀长的男子,他伸手翻阅书籍,又恐风来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以指夹住书页,免得风动作响,扰人清梦。
等风波平息,玉昭霁这才回眸,看向床榻之间的希衡。
冰帘一般隐隐透明的纱帐轻轻飘浮、翻飞,希衡静躺在其中,合衣而卧。
雪帐重重,是为遮住帐中倾心之人。
玉昭霁隔着几步站定,以双眼描摹希衡的眉眼。
他的手无声握紧,最终,玉昭霁定定看了希衡一瞬,抬步走出浣月阁。
他靠在浣月阁外的一个花架上,微微敛眸,镇定心绪,他的指尖发烫,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在叫嚣着渴望、占有。
魔的本性疯狂袭来。
“这是你的魔族欲界。”
“这是你的画舫,你的掌中眼下,你为何不进去?环住心心念念渴望之人?这不是你的想法吗?”
“你明知酒液催欲,在今日故意引她饮酒,玉昭霁,太子殿下,你无论装得多么光风霁月,你也不是仙,是魔,魔的本性是占有。”
玉昭霁敛眸,任由体内魔性叫嚣。
他如松柏般不动,等到指尖的发烫慢慢褪去,玉昭霁才腾出精神来收拾魔性。
他体内聚起一股魔息,以毁天灭地的态势残忍镇压体内魔性,体内魔性如风沙般散开,不敢再聚集。
玉昭霁这才以手支住额头,他是故意引她饮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