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白春下毒真相
柳青青送完章大妈后,一言不发的给小玖玖喂了煮得稀烂的米粥,紧接着把成河清拖出门,直奔县里。
喝药这种事可大可小,更何况她还喝了这么多年,柳青青怎么可能放心?
牛车上,柳青青头也不回的道:“大姐,你这次必须听我的,什么都不能犟。万一那缺德的白家真的给你下药了,还是什么慢性的毒药,那你可不就惨了吗?”
成河清扶着车沿,一脸惆怅,“这终归不是什么见得了光的事,我实在不想曝光,白丢了脸。”
“呸!胡说八道!”柳青青忿忿不平道:“被人下毒怎么就是见不得光的事了?你别是被白家那群混帐给洗脑了吧?”
“有病就要医,有毒就得想办法解,整天说这些丧气话干什么?”
“再说了,你想想,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禾禾以后该怎么办?”
“她才十七啊!将来嫁了人,被街坊邻居嫌弃她没了爹又没了娘,你让她怎么办?”
成河清听到女儿的名字,心里渐渐也就没那么抗拒了。
“禾禾.是我这个当娘的对不起她.”
“觉得对不起就好好陪着她。”柳青青顺势道:“将来她成婚,咱给足她排面,给足她底气,再告诉她那婆家,禾禾也是有娘家可依的。”
“只有咱足够强势,她在婆家才不会受欺负。但同等的,咱也得足够体贴,她那日子才能好好的过下去。”
成河清将她一番话听进去,赞同得直点头,不得不说,柳青青的每句话都踩在她心坎上了。
柳青青回头瞟了她一眼,嘴角勾起,笑道:“怎么样?该听我的配合治疗了吧?”
“要是想通了,咱一会就得好好配合大夫,大夫问什么也不能隐瞒。”
成河清闻言,轻笑一声,温声道:“好,我晓得了。”
“这就对了嘛!”
柳青青笑着道:“咱往好处想,禾禾和大勇,一个马上要嫁人了,一个马上要娶媳妇了。咱可不得多活几十年,到时儿孙满堂,不好吗?”
“你看禾禾,回到家养了几个月后,人都变白净了。看起来也比那会刚到这漂亮多了,整一窈窕的大姑娘,你不得替她选个好一点的男人,再看她成婚后过得幸福与否?”成河清听着听着,脑中有了画面,心里也有了期待,嘴角弯起,突然间就想长命久久了。
“是不是?想着就美!”
成河清闻言,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柔声道:“青青,还是你会说话,会劝人。”
“但是咱家禾禾现在能被养得这么好,还得多亏你和阿旺,还有玖玖。”
“她整天跟玖玖待在一起,人都变得开心了许多,还活泼了些。这人呀,也就越长越标致,越看越顺眼。”
“.”
俩人一路唠到了县上,将牛车停在了郑均的医馆前,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了进去。
“郑小大夫。”
郑均正闲得发慌,靠着柜台发呆,猛然间被唤了一声,吓了一大跳。“哎哎!”
“两位婶婶啊!快进来,进来坐!别气,当自个家哈!”
他那两个吓人的打手此刻正在包草药,蓦然间听到这么一句话,对视一眼,满脸无奈的摇头。
没眼看了,他们家主子可真傻,哪有人把医馆当家的?
郑均的热情还是让俩人有些许的不适应,特别是成河清,低着头,抱着柳青青的胳膊,不敢看人。
“坐啊!婶婶们,气什么?”
“哎!”柳青青满脸笑应了一声,扯着成河清坐下来,直接道明来意,“郑小大夫啊,我们是来看病的。”
郑均正在给她们倒茶,闻言,微微一愣:“病了?我瞧瞧。”话落,他走到了看诊的地方,朝俩人示意:“过来这边。”
成河清深吸了口气,缓慢的移了过去,三步两回头,一直回望柳青青,临门一脚,还是觉得恐惧。
柳青青朝她投去鼓励的眼神,见郑小大夫开始诊脉,她也就轻松了。
她知道自家大姐常年被打压,一时半会也不指望她改掉这怯弱又胆小的性格,但有时还是会觉得劝她真累。
也不知道那挨千刀的白家到底给她灌输了什么想法,竟让她觉得看个病都丢脸,真是无语透顶。
郑均了解了情况,诊了会脉,继而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淡声询问:“喝的药里有什么,你可识得一些?”
成河清茫然的摇头,低声道:“我下人端过来,我便直接喝了。”
郑均点了点头,收回手,语气沉重道:“我观你脉,血气几近耗空。因是常年服用了断子药,折损了身子,彻底毁了根基,可不是什么怀子药。”
“哗~砰!”
成河清的脸色在一瞬变得惨白,左手失力,失手将桌上的台砚推了下去。
“对对..不.住.小大夫.对不住.”
再出声时,嗓音暗哑,似乎已经在极力压制着巨大的悲伤。
她弯腰捡起台砚,双肩也在蓦然间被人扶主,紧紧的撑着。
是柳青青。
“郑小大夫,那我大姐的身子还养得好吗?”柳青青听后是震惊错愕且愤怒的,但她很快反应了过来,也慢慢消化这个信息。
毕竟那白春,为了一个外室,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糟蹋,更何况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成河清。
成河清抿着嘴,红着眼,悲伤充斥着整个脑袋,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郑均一向聪明,只要将最近县里发生的事串起来想一下就能知道为何。
他起身走到了一排排的药罐子前,语气平淡:“两位婶婶放心,不是什么难事,我这就来开些解毒的药。”
“之后每日三帖,断不能停。”
“但生育之能,已是彻底断了,此生也无法再恢复。”
柳青青了然,缓缓的点头,没再吭声。
成河清今年都四十多了,也没说这个岁数不能生娃,但总归到现在了,对生娃也没什么念想了。
只是还是会遗憾,会恨,会难过吧?
“大姐,好了,没事了。”
柳青青温声安抚道:“人在做,天在看,会有报应的。”
成河清抿着嘴,一下下的点着头。
原来她不是生不出来,是被那畜生给彻底断了后路。
怪不得他每次都只会在自己喝药时表现得耐心温和些,原来一切竟是这样.
真是造孽
“两位婶婶,这是药,拿好。”
郑均走了过来,轻声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我虽没什么权势,但有钱。”
“这世间,有钱能使鬼推磨,亦能使人,万劫不复。”
柳青青闻言,心尖一跳,错愕的看着他。
只见对面那不到三十的男子朝自己微微一笑,那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怎么都想不到这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谢谢郑小大夫.”
“不谢。”郑均背着手,挑了挑眉,似乎想起什么,又漫不经心道:“想来河清婶婶现在的心情应该是糟糕的,但我倒有一件喜事想跟两位分享。”
成河清没心情听,但郑均帮了他们家不少忙,她不能驳人家面子。
“前些日子羚羊白老太上我这来看病,我实在是怕她们家讹我,所以多留了个心眼,寻关系找了羚羊白家惯差使的大夫,想预防那白家设局刁难我.”
“没成想,倒是知道了件白家糗事,不能为人所知。”
柳青青好奇的看着他,恰好看他望过来,赶忙扬起笑接道:“小大夫别卖关子了,我们想知道,好奇得不得了!”
她也摸清了这个小大夫的性子了。
孩子心性,跟她家二牛差不多,该给的回应一定不能少。
果不其然,郑小大夫挺直腰板,接着道:“那白家二郎白春,浪荡成性,染了病,直接毁了子孙脉,早在十几年前就无法生育了。”
成河清一惊,惊悚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什么?”
柳青青怒呼出声,所有的事情在她脑中过了一遍,迅速连在一起。
她气得狠狠的跺了跺脚,眼眶在顷刻间变得通红,眼里满含恨意:“畜生啊!”“我他娘的.我真想跺了那个猪狗不如的混帐东西!”
柳青青觉得自己的脑袋炸开了花,牙床都快被咬崩了。
原来是白春自己造孽,却不想背负这个脏名,所以故意以“成河清生不出娃”为借口,寻来了断子的偏方,哄骗成河清喝了下去。
这样一来,外头的人就都知道是她成河清生不出娃,白家仁善,留着她还给她寻土方子。
二来,他白春生不出,成河清自然也不能生。他就借此彻底毁了成河清的生育能力,再继续与她圆房,把所有脏水都泼到她身上。
绝情自私又恶毒。
回去的路上,成河清趴在牛车上,泪流不止。
忆起过往,荒唐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