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段时日,宋以宁的身子慢慢转好了。
不仅仅是身体恢复了健康,心理亦是。
虞乔这段时间总是在溪园和东宫之间来回奔波,身形都消瘦了不少。
沈肆对此很是心疼,虞乔却觉得这何尝不是一种福报啊。
从前在虞家的时候,不管她吃多少,都没有胖过。
自从嫁给了沈肆之后,她发现自己好像圆润了一些,如今又瘦了回去。
她之前还担心身材走形不敢乱吃东西,现在好了,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
沈肆专门告了一天假,陪着虞乔将京都里新开的食肆都吃了一便,到了夜里,他们又一起去了清河看了表演,而后才心满意足的回家。
在外面玩了一天,虞乔也觉得累了,她现在就想泡一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冯嬷嬷很是贴心,她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在虞乔和沈肆回来之前就已经备好了热水。
洗完热水澡之后,虞乔一沾床边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她刚刚坐起身来,正准备唤白露和小暑进来伺候,门就被打开了。
白露从外面走进来,一脸的慌张:“姑娘,大事不好了,老夫人病倒了。”
“你说什么?”虞乔吃惊道。
虞老夫人的年纪虽然大了,但身子一直很康健,没有什么大毛病,最多也就是偶感风寒什么的。
不过大夫说了,偶感风寒也是因为身体好的缘故,若是没有风寒的话,那么一生病便是大病,这对于老人家来说是很难承受的。
若是一般的风寒,虞老夫人定不会让人将这消息告诉虞乔,避免她担心。
而如今,定是严重的病,所以才会派人来通知她。
“是谁过来报的信?”虞乔问道。
白露焦急的回答:“是松鹤堂的一个小婢女,她说是于妈妈让她来的。”
虞老夫人病重,按道理来说应当是肖氏派人来通知才是,如今竟然是于妈妈派人来的,那说明这其中是有些蹊跷在的。
虞乔顾不及多想,赶忙换了衣服梳妆就去了虞家。
守门的小厮见虞乔回来,神色有些慌张,他没有立即将门打开,而是道:“三姑娘,您怎得突然回来了?”
小暑上前一步,气势汹汹道:“我家姑娘回来莫不是寻常事?你问这么多作甚?”
因着虞乔上面没有婆母管束,她是几个出嫁的姐妹当中最自由的人,也是回虞府最多的人。
她回来探望虞老夫人是常事,守门的小厮也从来不多嘴问她回来是何原由。
但是今天却不一样,显然是有人交代过。
在门缝的空隙中,虞乔瞧见了另外一个小厮偷偷的离开了,显然是向谁汇报去了。
虞乔给了小暑一个眼神,小暑立马心领神会,直接上前将门给推开了。
那小厮的力气不敌小暑,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虞乔等人走进了虞府大门。
眼见着虞乔她们要往松鹤堂的地方去,那小厮立马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站起身来。
“三姑娘,您还请稍等,小人这就进去汇报去。”
小暑上前一步拦住那个小厮:“哎,不必了,我家姑娘回来那是探望老夫人的,不必向谁汇报了,你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吧。”
虞乔带着小暑和白露径直就去了虞老夫人的松鹤堂,没想到到了松鹤堂门口,还是遇见了拦路的人。
“三姑娘,您怎得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虞乔刚走到松鹤堂门口,就碰见了一袭嫣红色的衣裙的秦姨娘。
她的身后跟着四个婢女,两个婆子,派头十足,这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宫里的娘娘出门呢。
“我回不回来,还用得着和你一个姨娘打招呼吗?”虞乔冷声道。
闻言,秦姨娘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她没有想到虞乔说话竟然会这么的直接不留情面。
关于虞乔的脾气和秉性,她向府里傅下人打听过,人人都说这位姑娘虽然看着没什么攻击力,但对谁都是淡淡的。
若是谁敢得罪了她,那么她定不会轻饶了。
尤其是她那张嘴,对于不喜欢的人,从来就是不留情面的。
秦姨娘和虞乔只打过一次照面,所以就算早就听闻了虞乔的脾气,也没有当做一回事。
毕竟她现在可是府里最受虞明远宠爱的人,就算是肖氏,也闭着她的锋芒呢,更何况是一个已经出阁的姑娘。
秦姨娘也不是能够被一句话就轻易打倒的人,她的脸上立马又浮现出了平日里的平易近人的笑容。
“三姑娘误会了,我不过就是想着三姑娘要是提前打一声招呼再回来,我也好让人准备好你喜欢吃食招待你。”
说着,秦姨娘还想上前去拉虞乔的手。
小暑直接挡在了虞乔的面前,逼得走上前来的秦姨娘不禁又后退了一步。
“我家姑娘回来何须你一个妾室准备什么吃食,这些事情自是有府里傅主母操心,秦姨娘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吧?”
对于虞乔,秦姨娘是敢怒不敢言,但小暑不过是虞乔身边的一个婢女,居然也敢这样和她说话,实在是胆大包天,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一个大胆的丫头,你居然敢顶撞我,我定要禀明老爷,好生的处罚你。”
“我是三姑娘的丫头,如今是溪园之人,就算是老爷,那也没有处罚我的权利。”小暑叉腰道。
见小暑如此嚣张,秦姨娘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小暑“你……你……你……”了半天,硬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没有办法,她只得看向虞乔,眸子中还带着委屈。
“三姑娘,我可是听闻你回来了好心好意的来迎你,可是你身边的丫头居然对我这般无礼,不免让我太伤心了些。”
秦姨娘的语调十分委屈,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似的,想必她就是这样获得虞明远的宠爱的吧。
“秦姨娘未免太没有规矩了,在姑娘面前你你我我的,你当自称贱妾才是。”白露轻蔑道,尤其咬重了贱妾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