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再次指向排着长队的店铺:“就在那家店里,叔叔还请我试吃了店里的蛋糕。”

    我意识到D先生很可能就混在排队的人群中,连忙牵着小女孩的手去到店里。

    先将她带到父母身边,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观察起身高跟记忆中的D先生差不多的男性顾。

    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家店的店员全都戴着帽子和口罩?

    我忽然明白,小女孩为何会特意提起那个叔叔请他试吃蛋糕的事了。

    本以为是收买小孩替他跑腿的糖衣炮弹,没想到竟然是为了符合人设。

    店铺是今天新开业的甜品店,活动折扣力度非常大,有的产品甚至是买一送一,因此吸引了很多路过的人排队。

    店员个个忙的不可开交,走路都恨不能脚下生风。

    我试图凑过去把他们看清楚,可每个人见到我都会立刻把我当成对店里的商品感兴趣的顾,然后热情邀请我试吃。

    一圈店员观察下来,像样的线索没找到,甜品倒是买了一袋子。

    正在我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寻找下去之时,一只手忽然从侧面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腕。

    下一秒,耳畔响起容云衍焦急的话音:“为什么不等我出来,一个人先乱跑?”

    他话音不低,幸好店里放着音乐,周围的环境又嘈杂,这才盖了过去,没引来周围其他人的注目礼。

    我收起多余的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平淡面容,回身看着他说:“你跟老板聊的很投机,我没事情可做,难道还不能出来逛一逛么?”

    少反省自己,多指责别人。

    我死过一次之后,掌握了熟练的甩锅技巧。

    可容云衍在意的却不是这个,他的手仍旧扣在我腕上,目光焦灼的问:“那你也可以先告诉我一声,或者拉我离开,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么?渔村背后那个男人很有可能一直在盯着你!”

    他声线微颤,胸口仍在随着急促的喘息不断起伏,就连拉着我的手也在不自觉的加重力度,仿佛我会忽然消失不见一样。

    我蹙起眉心,轻轻“嘶”了一声。

    容云衍如梦初醒的松开我的手,然后放低了声音说:“抱歉,我弄疼你了,但你也该有点自觉性,那个神秘人能找上你一次,就有可能找上你第二次,现在案情尚未明朗,警惕些总没错。”

    他还不知道,D先生已经找过来了,并且此时大概率就在附近观察我们。

    这样猫抓耗子的游戏在他那样的人看来,兴许是特别的有趣。

    我无意同容云衍多解释,自行揉了揉被攥出淤青的手腕:“这边很繁华,又属于公共场所,我不怕他来,只怕他在这样的环境下不敢来。”

    容云衍态度不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

    这人的疑心来的比他本人来快。

    我腹诽完这句,抬起手中的袋子晃了晃:“我知道这家店打折,而且蛋挞看起来很好吃,看你这么紧张,要不要尝一个?”

    容云衍表情不住变幻,末了深呼吸一口,没好气道:“棠棠,我不是在责怪你,我只是怕这一次我还是没能保护好你。”

    这一关算是糊弄过去了。

    我将糖纸藏在衣袋里,直到回去容家,才坐在画板前将它展开。

    等用网络地图搜索过具体地址后,生怕扔掉不保险,直接又将其撕了个粉碎。

    地址写的不够详细,只到街道就戛然而止。

    而根据地图上显示的结果来看,那片地方少说也有横跨了三个住宅区,至于混杂在其间的商业建筑和仓库更是数不胜数,甚至还有一个学校。

    我联想到小女孩告诉我的第一句话,以及给出肯定答复才能得到糖纸的事,大胆的推测到——这会不会是D先生的收货地址?

    油画完全可以走同城快递,速度快,保密性强,唯一值得担忧的是收货人的号码。

    我将刷完上光油的油画晾在阳台上,在床上辗转反侧的躺到后半夜才有困意,如此半睡半醒的等到天亮,只觉得睡了比没睡还累。

    今天就是D先生给的一周时限里的最后一天了,可他除了这张糖纸上的地址外,再没有给我别的提示。

    没办法,我只能先把油画寄过去试试。

    如果我真的猜错了他的意图,凭他无孔不入的办事风格,少不得会想法子阻拦。

    这计划制定起来不难,可等到实际操作时才显出了难度。

    最近容云衍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居家办公,我十次出房间,得有八次能遇到他。

    就像是守株待兔似的。

    树桩子就是他本人,而我就是那只傻兔子。

    万一被他发现我悄悄把油画寄出去,一定会意识到我之前不过是在拿姚呈明当幌子。

    我起了个大早,心不在焉的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正为此犯难的时候,容云衍接到了一通电话,他言简意赅的应了几声,然后对我说:“是刘队的电话,那天的事有进展了,要我们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