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人。”

    “没人?大晚上的谁把车停在这里啊,怪吓人的。”

    “不知道,要不要汇报给李哥?”

    “报一下吧,万一这辆车真的有问题,咱们报告了,责任就不再咱们了。”

    “好,那我这就给李哥打电话。”

    “诶,你说那个姓容的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不能吧,你忘了老苏当时把他泡了多少次了,碗口粗的木棍子,照着后脑哐哐就砸啊,姓容的没死真的是命大。”

    “但是我记得他还挺厉害的,被反复泡海水多少次了,什么都忘记了,还记得他那个女朋友呢,你记得他女朋友叫什么名字不?我记得好像是……什么糖?”

    “沈棠,这我可忘不了,那个姓容的真是个狠人,怕自己忘了,一遍一遍地用石头尖在身上写他女朋友的名字。那海水里可有盐啊!他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肉了,这得多疼啊!”

    “也就是他太狠了,最后那些石头都划到骨头上了,不是说老苏找了黑医给他治,把黑医都吓了个半死。”

    “那最后怎么弄的,姓容的还是忘了?”

    “没忘,海水泡,木棍打后脑,都没忘,最后好像是老苏让那个黑医给他打了一针……”

    打针?!

    我整个人像是被打了一闷棍。

    容云衍的失忆跟苏家人脱不了干系,这一点我早就知道。

    我以为顶多就是泡海水,或者是其他暴力,原来……竟然是药物?!

    叮铃铃——

    电话响了。

    这种电话铃声很复古。

    就是那种按键的老人机,铃声也是单音节。

    “喂,李哥?”

    “啊?好好好,我们这就回去!”

    另一个问:“怎么了,慌成这样?”

    “有人去了‘仓库’!李哥所有人都赶紧回去!”

    “天,他怎么找到‘仓库’的?是不是警察?”

    “不知道,先回去再说,走走走……”

    两个人急吼吼的离开了。

    确定他们离开了很远之后,我才缓缓从后排座位底下爬出来。

    还好,库里南的后排比较宽大,而这个女大学生的身量比较娇小,刚好可以躲在下面。

    如果是个成年男人,恐怕没办法隐藏的这么好。

    我迅速穿好了衣服,透过车窗玻璃往外看。

    只见我刚刚给容云衍指的地方,此时已经灯火通明。

    许多人聚集在那里,我粗粗估算了一下,至少有上百人。

    而且,他们说的“仓库”又是什么意思?

    存放鱼获的地方?

    那也就是说,是冷库?

    我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可是那边实在是太远了,我只能看到源源不断的人在往那边聚集,但是看不清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

    容云衍再厉害,也是单枪匹马。

    就算算上司机,也就只有两个人。

    司机临走的时候让我报警,可是我现在身上根本没有手机,我拿什么报?

    眼看着那边的响动越来越大,我意识到,必须要想办法了。

    我猫着腰从后座翻到了驾驶座上。

    容云衍之前总是习惯在副驾驶的座位下面放一个备用车钥匙。

    也不知道失忆之后他还有没有保留这个习惯。

    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摸了一下——

    手指触到了一个方块形的东西。

    借着窗外的月光,我按下了开锁键,然后启动了车子。

    我没有驾照。

    开车也全凭之前容云衍给我讲的经验。

    但是现在,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一路风驰电掣到了警局,我只用了二十分钟。

    一进门,我刚好遇到了那个熟悉的干警,还有跟他一样穿着制服的好多干警们。

    他看到我,也是一愣:“你们没事吧?都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