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跪的干脆又利落。
族老们脸色无比的难看,出声质问道:
“沐峰四肢脱臼,你却一直说他得了怪病。
拖了这么久都没有治好,你敢说自己是无意?”
丞相夫人重重点头。
“的确是无意,妾身也不知道那大夫竟是个庸医。
加上沐峰之前撞了邪,病症很是怪异,就以为他仍旧邪气未退。
全然没想过是四肢脱臼。
都怪妾身对那大夫太过信任了,妾身有失察之罪。
请老爷责罚。”
沐丞相眼底闪过阴郁之色,没有立刻开口。
族老们却仍旧带了怀疑。
“那便把那大夫叫过来,仔细询问,看看他是如何给人治病的!”
李嬷嬷突然跪在地上。
“回禀各位族老,帮大公子看病的大夫前天被马车撞了。
重伤不治而亡,夫人昨日才收到了消息,还派人给了十两银子。”
陆飞鸢抬起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
那大夫死了?
还是前天死的?
怎么会这么巧?
族老们显然也很意外。
他们有心怀疑邹氏,可眼下那大夫一死,便是死无对证,想追究都不成了。
邹氏抬头看向沐丞相。
“老爷,我知道,您和各位族老必定心存怀疑,觉得我是有意要害峰儿。
可苍天在上,这些年,峰儿做了多少错事,我对他从来都是爱护有佳。
若我真的想害他,前些时日,死掉奴婢的家人前来闹事之际,我便不会百般护着他。
这一次,属实是意外,我是真不知道,他仅仅是手臂脱臼了。”
丞相夫人语气斩钉截铁。
族老们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只好纷纷看向沐焱。
驱逐一个沐婉婉容易。
可丞相夫人,不仅做了多年的当家主母,且背后还有娘家支持。
这些年,两个家族私下往来,各项利益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轻易动弹不得。
沐焱目光落在沐丞相的身上。
“晋源,今日的事情,沐家狠狠的丢了脸。
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沦为京城的笑柄。
你打算如何?”
沐丞相深邃的眼眸冰冷。
他对上丞相夫人的眼睛,眼底没有丝毫的温度。
“常青院的家具一类,会全部重新更换,绝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问题。
至于沐峰,因为庸医而受尽折磨,属实可怜。
只是那庸医已死,沐家也不好再追究,只能今后给他和柳姨娘多做补偿。
至于邹氏……”
听到这里,丞相夫人便知道,这关算是糊弄过去了。
“妾身甘愿领罚。”
沐嫣然慌忙的跪在地上。
“父亲,母亲要操持着府中上上下下,着实辛苦。
一时失察,也是情有可原啊,请父亲看在母亲多年辛苦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沐丞相深深地吸了口气。
“静思抄经,好好的反思过错。”
“是。”
陆飞鸢冷眼瞧着,心中闪过怒火。
就这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这对丞相夫人来说,算是什么惩罚?
根本无关痛痒!
“父亲,二妹妹说的不错。
夫人这些年帮父亲操持内务、管教子女,一时疏忽,也是能理解的。
毕竟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人生在世,怎可毫无差错?”
丞相夫人刚刚松下的一口气,瞬间提到了喉咙口。
陆飞鸢会帮着她求情?
太阳又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沐丞相同样满眼的防备。
“那你的意思是……”
“父亲就不要罚夫人了吧。”
丞相夫人不敢置信。
陆飞鸢会这么好心?
陆飞鸢轻叹了一声,面上满是遗憾。
“本以为这场认亲宴会圆满结束。
没想到,中间出了这么多的波折,还大大的落了咱们沐家的颜面。
我觉得,应该做些事情,将影响降到最低才是。”
沐焱十分的感兴趣。
“飞鸢,你可是有了什么好主意?”
陆飞鸢点点头。
“其实,很多百姓对于流言蜚语,也只不过是听听罢了。
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切身利益。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为了给咱们沐家积攒个好名声,也算是为我回到沐家祈福。
不如就设置三天的流水席如何?”
“这个主意不错。”
陆飞鸢对上丞相夫人憎恨的眼神,微微一笑。
“这流水席宴请京城中贫苦的百姓,为了帮夫人扭转名声。
夫人应该带着二妹妹亲自出席,招待前来吃东西的百姓。
当然了,为了让世人都知道夫人重情重义、贤惠豁达,应当把我母亲的牌位也抱上。
族长和诸位族老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