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氏眸光憎恨的看着他:“怎么?离王也要以权谋私,胡乱冤枉好人了吗?”

    离王不由得冷笑:“褚氏啊,你到底是有多大的自信,竟然敢对琬琬下手?”

    褚氏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得忍不住后退半步,她强撑着开口:“我没有,那些恶毒的事情都是丑鬼一个人做出来的,是她要给我报仇,我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

    离王淡漠的面容上露出一抹轻蔑,他淡声说道:“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是痛快的自尽,要么就是被本王送去刑狱折磨!”

    褚氏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离王竟然不管不顾的要弄死她,他真不怕被唾沫星子给淹死吗?

    他怎能随意滥杀无辜之人?

    触及到她的眼神,离王仿若洞穿了她的想法,他讥诮说道:“褚氏,都是山中的狐狸,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那些肮脏手段?丑鬼如何会对琬琬出手,难道不是听从你的命令?”

    死到临头她还在干巴巴的否认:“我没有,我就算再恨她,却也有自知之明!”

    离王摇摇头:“不,你没有,你但凡真有自知之明,就不该再留在京城!”

    他顿了顿又开口:“只消本王放出话去,你试图刺杀本王,你就必死无疑,你还想再拖延时间吗?”

    褚氏陡然蹦哭嚎啕:“为什么要这么逼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皇叔,你就那么不想让我活着吗?我当年为了皇室付出,反过头来,你们却根本就容不下我!”

    离王反问:“是皇室容不下你,还是你自寻死路?你做出来的那些恶,还要本王再重复一遍?”

    褚氏用力摇头:“不,不要再说了,我死,我死还不行吗?”

    她跪爬在离王脚边哀求:“是我的错,我认,我也可以心甘情愿的赴死,但是求你能不能饶了我儿媳妇,她怀着卿舟的孩子,那是我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啊!”

    离王眸光晦涩的开口:“你觉得没了你,她还会留着那个孩子吗?你别妄想了,那个孩子留不住的!”

    褚氏像是疯了那般猛然抬起头看向隔壁的牢室,她嘶声质问:“裴韵,你自己说,你会不会留着我儿子的血脉,你快说啊,你说啊!”

    她用力拍打着牢柱,耳边只能听到裴韵哀泣:“婆母对不起,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的恶事?不管我怎么做,你都怪不得我!”

    褚氏顿时就明白了她的选择,她气的牙呲目裂。

    她真是白疼了这个贱妇!

    她凭什么?

    她愤怒大喊:“裴韵,你敢伤害那个孩子,我哪怕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恼恨交加之下,她咣当一声就用力撞在了牢柱上。

    鲜血从她的头缝中冒出,她再没了气息。

    离王确定她死了之后,这才命人将尸体拖走。

    他迈步走出去,耳边就传来裴韵的哭声:“王爷,你饶了臣妇,臣妇对褚氏做过的事情一概不知情啊!”

    离王沉声说道:“忘了告诉你,被判流放的裴家因为进山采石,而遇到山崩,所有人都被砸死了!”

    裴韵登时连哭都忘了,竟是都死了?

    那她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指望?

    虽然还留着惊才绝艳的侄子,可他自小就不跟她亲,哪怕裴家出事,他也没站出来说过什么。

    他根本就不认她这个姑母啊。

    心灰意冷之下,她只感觉到身下一阵阵热意狂涌而出。

    她惊声惨叫:“来人,快救救我,我流了好多的血!”

    当晚,林怡琬就听说裴韵一尸两命死在大理寺牢里了。

    到底还是英国公鲁东南替婆媳两人收了尸,将她们草草安葬下去。

    此番事了,蛮夷使臣团也进京了。

    林怡琬正在为赏灯节宴会挑选什么衣裳发愁,就听说方少夫人白巧音前来拜见。

    她连忙将人迎进来,笑吟吟喊了一声:“义嫂,你怎么有空过来?”

    按理说,她此时应该跟义兄久别重逢,正蜜里调油才对。

    白巧音还没说话,眼圈竟是已经红了,她颤声说道:“琬琬,我知道这时候不应该来找你倾诉,给你徒增烦恼,可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去找谁说,我心里实在是憋的难受!”

    林怡琬顿时就明白她是遇到了难事,她连忙伸手抱了抱她:“不哭,好好说,到底出了何事?可是跟我义兄闹别扭了?他若是欺负你,我就去找他算账!”

    白巧音没有否认,而是用力咬着唇瓣道:“我想跟你义兄和离,你会支持我吗?”

    林怡琬诧异询问:“到底因为什么啊?”

    她比谁都了解方清山,虽然是个武夫,但是他正直,真诚,他绝不会做出伤害义嫂的事情来。

    除非,两人生出了误会!

    白巧音面上闪过痛苦之色,她低声说道:“我跟你义兄成亲多年,却一直没有子嗣,我心存愧疚,就想着要给彼此一个体面,我提出和离吧!”

    林怡琬才不相信因为这个,一直没有子嗣又不是她的错!

    两人聚少离多啊!

    她诚恳安抚:“这不是和离的理由,而且此番义兄在边境回来,就不会再被着急派出去,你们有更多的时间相处,孩子肯定也会有的呀!”

    白巧音眼圈登时又红了,她用力摇着头道:“不会再有了,他的心里放了别人,怎肯再碰我?”

    林怡琬猛然开口:“怎会?你说义兄他移情别恋?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

    白巧音沉默片刻才嗫嚅:“不是蛮夷公主此番前来盛朝和亲,她要嫁的那个人就是你义兄,据说两人在来的路上已经暗生情愫,你义兄因为她水土不服不习惯坐马车,竟是生生背着她走了好一段路,双脚都给磨破了!”

    林怡琬面色顿时就沉了下去,义兄怎能做出这种事情?这种烂好心实在是不可取。

    怪不得义嫂要跟他和离,换她她也得闹。

    只不过夫妻间的感情事,她也不能胡乱插嘴。

    正斟酌如何劝慰的时候,外面就响起方清山着急的声音:“音儿,你在吗?你听我解释,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就算让我死,也得给我一个申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