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缓缓开口:“不用和我解释。”
可他见不到阳阳。
季平预料到会有这种结果,也不好处理。
但他必须做。
舅舅和外甥女,他的名声不要紧,但阳阳不行。
季平深呼口气:“姐,我不会伤害阳阳,更不会伤害你。”
但他们好像都不信。
这些年的防备他不是感受不到。
也想着问问姐,为什么不相信他。
但也仅仅是自己一闪而过的想法。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人性如此。
换做是他,他也不会让自己最亲近的人和他这么危险的人靠近。
姐护了他这么多年,足够仁至义尽了。
“但你做的事让阳阳伤心了。”
季平眉眼低垂,片刻后,他说:“是我考虑不周,但司徒家必须要除掉,阳阳不理解我,姐和姐夫应该理解的。”
话一出,空气都冷了下来。
他在抱怨。
顾西沉带秦阳出去散心,留左砚在家。
闻言,左砚都不得不说一声,厚颜无耻。
帮?怎么帮?
以顾家的名义去干涉海城各大家族势力?
顾家现在的势力需要多此一举来提升威望?
司徒家和郑家有些关系,他不知道顾家要出手,那就是和郑家对上?
徐家和郑家本就政见不合。
要让郑家抓到这么大一个把柄,小事变大。
得不偿失。
再说,顾家凭什么帮他?
这些年帮的还不够?
秦暖眸色淡下来。
季平恍若未闻:“我不在的这些年,司徒家联合杨家陈家几个家族想要取代季家,我要不先出手,就会被他们撵在脚下!”
“我九死一生拿到证据从昆博勒回来,帮着扳倒王家,这才有了保住季家的底牌。”
“可是姐,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仰人鼻息,我要的是站的足够高,我也能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
秦暖静静听他发泄完:“你还记得你怎么从昆博勒回来的吗?”
季平闭眼,垂下头。
“记得。”
“以身入局,你为什么会以为阳阳想不到?”秦暖沉声:“她年纪小吗?还是信任你?”
季平一言不发。
秦暖继续说:“你失去联系的这些年别人不知道你在哪,阳阳知道的吧。”
“你们生死相交的信任就是让你这么拿来用的?”
季平交握垂在膝盖上的双手捏紧。
在无声地寂静中,他开口:“姐,你曾经不是说过我们是一家人吗?一家人为什么还要计较这些?”
“还是说,你们根本没把我当家人?”
“你和姐夫这些年对我的防备我不是没察觉到,是你们先对我失去信任的。”
季平走了。
走之前留下一句:“多谢秦小姐这些年的照顾。”
维持多年的姐弟关系,好像在这一瞬间的断了。
这是秦暖没想到的结果。
照顾了那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多的真心。
到头来,是她的错。
当初不该心软?
顾西沉和秦阳回来,发现秦暖情绪很低落。
国外很少能见到有卖糖葫芦的。
今天出去刚好碰到,秦阳给秦暖带了。
顾西沉看向左砚,左砚跟着他去院子里。
“季平走了?”
嗓音低沉裹着寒意。
左砚点头:“走了,说了些话让夫人很伤心。”
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顾西沉冷笑,冰碴子似的:“秦小姐?”
还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既然他开了口那以后就断干净点。”
不管季平什么心思,断干净了,就别想再接近半点!
——
左砚的速度很快。
顾氏和季家业务上的切割进行非常快。
一夜之间,有名望的家族都知道了。
祁煜和叶琛和海城有合作也都是看在秦暖弟弟的面子上。
现在不是姐弟了,那就没必要再合作。
宋卫看着各大公司发过来的解约函,摞起来比他都要高,人都麻了。
‘要不是钱多这工作一天都干不下去’这句话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季总,我们现在的情况很严重。”
几乎是被包围了。
等着接下来的围剿。
司徒家和杨家陈家肯定一脸懵。
他家老大就这么忽然的捅了自己一刀,让人家乐开了花。
宋卫稍稍抬头,发现他家老大身上那种清冽干净的气质在一点点隐匿,阴鸷血腥剥茧一般显露。
连冷笑都带着一股子邪气。
“正好一次清理干净。”
字里行间都是肃杀。
宋卫顿时觉得体内血液沸腾。
他就算换了脸,可还是喜欢鲜血。
助理这种细活,累多了。
——
海城一夜之间大洗牌。
就连陈二生都受到了波及。
“小姐,我们动手吗?”
季平一手干掉了数十个老牌家族,损失惨重。
他们现在出手,季平毫无还手之力。
秦暖终归还顾忌着这些年的姐弟情:“以后随他。”
那就是不动手,以后也没有关系。
“好。”
——
一年时间眨眼而过。
顾家数十年来第一次举办大型宴会。
顾家唯一的孙女成年礼。
顾长风早早就准备好请帖。
收到请帖的人无一不是德高望重,世家名门。
顾长风一边亲力亲为,一边和老管家抱怨。
“我都这把年纪了,他们就是想累死我。”
这都多少年了,就没闲下来的时候。
他这个老陀螺都快转废了。
管家呵呵笑着:“我看您是真高兴。”
顾长风仔细看着名单,检查有没有遗漏的人,哼道:“我唯一的孙女的成年礼,我可是亲爷爷。”
着重强调辈分。
本来徐老还想让阳阳的成年礼在徐家。
那怎么可以!
阳阳是顾家的人!
他唯一的孙女!
“你帮着看看,还没有遗漏的人。”
管家花白的眉毛动了动:“海城季家,要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