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撑着一口气,在看到沈听澜这一刻泄了。

    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微笑,声音沙哑:“师兄,怎么这么多人?”

    沈听澜眼眶骤然泛红,眼底闪过水光。

    “暖暖,师父走了。”

    他没想到暖暖的反应竟是不愿意接受现实。

    师父离世对暖暖的打击太大了。

    徐家三人,徐淮之最先走过来。

    千言万语安慰的话,在张开口的那一瞬间,苍白无力。

    他是最没资格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安慰话。

    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来。

    敛下眼底神色。

    徐擎之暗中松了口气。

    他还真担心这个弟弟一时冲动。

    徐老微垂着头,悲痛闭上眼。

    顾西沉有句话说的没错。

    暖暖没有享受季家带来的荣耀,凭什么承担季家人的责任。

    秦暖呆滞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身影,一声轻笑从她嘴里溢出。

    声音低的几不可闻。

    “我不信。”

    师父怎么可能死。

    师父是神医。

    是国医圣手。

    会板着脸对她好,会笑骂着对她关心。

    会不顾身份让阳阳骑在脖子上,会一脸愧疚说自己不是个好师父。

    怎么不是个好师父?

    他是。

    对她来说,是心底最重要的那个人。

    脚步虚软走过去,跪在床边。

    颤抖的手指缓缓触碰师父的手背。

    没有温度的凉,皮肤在逐渐僵硬。

    已经没了生机。

    师父死了。

    她没有师父了。

    “师父,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

    “师父......”

    周围安静到落针可闻。

    压抑的哭声撕心裂肺。

    来到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受过陈老恩惠的。

    听到那哭声,一个个红了眼角。

    陈老所有的后事都有沈听澜一手操办。

    吊唁也只有沈听澜和秦暖两个家属。

    只有下葬这天,陈媛和程硕被放了出来。

    “秦暖,那是我的父亲!我的亲生父亲,你凭什么不让我见?凭什么!”

    陈媛哭得泣不成声,对秦暖恨之入骨。

    她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父亲的后事她这个唯一的女儿被关了起来。

    秦暖这个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人却站了家属的位置。

    眼泪横流,几近崩溃,忍不住嘶吼:“你就是个祸害,是个克星,你身边的人一个个遭殃,你还能好好的活着,你怎么不去死!”

    陈老闭眼前留下话。

    他不想那么多人看着他躺在棺材里入土。

    来的人不多。

    医学协会的两个会长,徐家几个人,还有顾长风覃老。

    小一辈的人陆云起一家,叶星礼和叶老爷子,叶琛叶冉一家。

    在陈媛疯癫朝秦暖扑过去时,陆云起几人快速上前拦下。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陈媛挣扎,一声声悲痛伤心的哭喊,掺杂了愧疚后悔种种情绪。

    直到晕厥。

    她的到来并没有影响陈老入土。

    秦暖让她过来,只是因为她身上留着师父的血。

    她应该来。

    更应该跪在师父的墓前,忏悔。

    到最后的立碑,抬过来,是一块无字碑。

    从跟着陈媛过来到现在都没开口的程硕没忍住怒气。

    “秦暖,你给外公立一块无名碑是什么意思?”

    “外公一生名声赫赫,在你眼里连名字都不配留下吗?”

    因为秦暖的雷霆手段被震慑,压抑这几天,一开口就再也忍不住。

    “外公有女儿,有外孙,你一个没有血缘的徒弟凭什么越俎代庖!”

    “陈家有男丁,不需要你一个外姓的女徒弟来处理外公后事。”

    程硕咬着牙,视线看向沈听澜:“就算我妈妈做错了事,要惩罚也是外公来,你们没有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