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一看了覃臻一眼，跟上去。
秦暖从楼上下来，小乞丐已经洗干净。
冷一亲自监督。
眉眼清俊的一个小男孩，头发过肩。
冷二的衣服大了，看不见手脚。
像个小鬼。
秦暖从他的眉眼间看出几分熟悉的感觉。
“你，叫季平？”
季平垂着的眼抬起，怯生生看了眼秦暖，又低下头。
秦暖看向张一平，张一平点头。
秦暖把他带到书房。
张一平和覃臻跟着，不放心。
秦暖让季平坐下，倒了杯水递过去：“为什么找我？”
季平缩着肩膀，也不管长袖子碍不碍事，捧起来咕咚咕咚喝干净。
喝完，又不吭声了。
“那我问你，你只管点头摇头。”
“季成州知道你来找我吗？”
摇头。
“你是逃出来的？”
点头。
“为什么来找我？说话。”
语气微重，季平伤痕累累的双手捏紧。
“妈......妈妈......秦暖.......”
秦暖见他胆小又狼狈的样子，生出恻隐之心。
声音柔和下来：“你是说你妈妈让你来找我？”
季平点头，却没有抬眼。
他不是八九岁，十二岁了。
张一平见过他一次。
四年前就是这副样子。
现在比四年前更瘦小。
看他这样暂时也问不出来什么，秦暖让张一平把他先带下去休息。
张一平带着季平走之后，覃臻小心翼翼看着秦暖：“你生气没有？”
她知道带一个陌生人回来很危险。
可这个小孩是季平，季成州那个残疾儿子。
带回来说不定就是拿捏季成州的一个把柄。
所以就冒险了一次。
秦暖看她小心谨慎的样，失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覃臻呼了口气，笑出声，大大咧咧坐在秦暖边上。
“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
秦暖顿了几秒，说：“你今天去过一次之后暂时不要过去了，我担心季成州的人查到你的事。”
覃臻脸上笑意收敛：“好。”
她今天出去是去墓园。
她大哥死在这里，也埋在这里。
老头子之前以为她死了，没想着回去，要在这里隐世养老。
现在知道她还活着，就想落叶归根。
她两个哥哥都不是什么好人，但都是很好的哥哥。
大哥为了她死在了异国他乡，她既然来了，怎么能不去祭拜。
“如果事情结束之后我没死，我们都没事，我想把他的骨灰带回去。”
覃臻眼中含了眼泪。
“其实老头子之前在这里隐世养老并不是心甘情愿的，是他不敢回去。”
她哽咽着说出上辈子发生的事。
撕心裂肺的疼。
秦暖递给她纸巾。
“之前我自大，以为自己有能力在道尔家族站稳脚跟，与虎谋皮，结果死的很惨，还连累了老头子他们。”
“覃家有我一个特殊的人，那些人就研究起覃家的基因，老头子几个人日子也不好过，但那些人碍于覃家在这里的势力还算不小，没有赶尽杀绝，但也把老头子困在了这里，用我两个哥哥威胁，老头子才不敢回去.......”
覃家的人不管在国内还是在国外，手段狠辣，对外人不会留情。
就连覃臻那两个草包哥哥也一样。
可对自家人，是真心实意的好。
覃老为了女儿迁居海外，为了儿子留在海外，不能回归故土。
他们都对自己家的人用尽全力去保护。
对于覃老儿女的保护，秦暖很羡慕。
她只有在师父那里感受过她以为的父爱。
可师徒之情和父爱是不一样的。
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被父亲保护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秦暖笑着答应：“好，如果我们都没死，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