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澄澈的眼睛看着他,明亮无愧。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谁也别想把罪名按在我头上。”

    “哪怕那个人是你,或是你们顾家。”

    秦暖的声音冷如寒冰,让顾西沉心尖一颤。

    难道他错怪她了?

    这个念头仅仅在脑海里闪过一瞬间,就被他打消。

    不可能。

    绝对不会错的。

    要是错怪......

    心中忽然一痛,痛意蔓延四肢百骸。

    捏着秦暖肩膀的双手都在颤抖。

    顿了片刻,顾西沉拼命压下让他悔恨终生的可能。

    不想再提起这个话题,神色也没了刚才阴鸷可怕的样子。

    “我受伤了,你帮我擦药好不好?”

    从来的那一刻他就决定,不管是不是她,他都认了。

    只要她待在他身边,他就满足了。

    秦暖冷眼看着面前一半美若神祇和一半丑如恶魔的脸,淡声道,“顾先生受伤应该去的是医院,而不是半夜翻墙来我这里。”

    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足够冷,足够硬。

    可是在知道顾西沉对她的爱一个误会就能冲淡,她还是难受了。

    他让她学会了爱,在她最爱他的时候给她当头一棒。

    让她再也不会爱了。

    顾西沉他真的很残忍。

    秦暖眼眶忽然泛红,那段藏在她心底深处的感情竟然是个笑话。

    她竟然能愚蠢到把以前的顾西沉和外公妈妈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他不配。

    顾西沉在她眼中竟然看不到一丝爱意。

    空洞冰冷,比对一个陌生人还不如。

    顾西沉心揪了一下,心底自嘲。

    就算是演戏,那也是对他演的。

    要是换做其他人,或许她还不乐意。

    他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压下心底苦涩,男人声音虚弱下来,“暖暖,我被老头子砸了脑袋,从老宅到这里血流了一路了,我现在头很晕,很沉......”

    说着说着,就没声儿了。

    秦暖肩上忽然压下来一个重物。

    是顾西沉的头。

    还是染血的那半张脸压在了她肩上。

    她白色的睡裙吊带都被血染脏了。

    “顾西沉?”

    “顾西沉!”

    伸手推他一下。

    以为他是装的,推得还有点重。

    “哐当”一声闷响,倒地上了。

    刚好倒在小沙发边上,地上铺了一层毛毯。

    不然,真给他撞个脑震荡。

    秦暖看着地上没动静的顾西沉,拧眉。

    刚才还把她肩膀都给捏疼了,现在就晕倒了?

    秦暖不想管他,但更不想他死在他房间。

    侧头看了眼肩上蹭上的血迹,秦暖去换了件睡裙。

    她虽然是医生,但这些年她特别不想见到鲜血。

    换了衣服出来,见顾西沉一动没动。

    还保持着刚才的样子。

    秦暖心里嘀咕,不是装的?

    要不,就让他死了吧。

    追杀她五年,她刚才没给他一刀捅死,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死了......

    秦暖脑海里忽然闪过阳阳那张软萌萌的小脸。

    “妈妈,我为什么只有舅舅没有爸爸?”

    电话里,“妈妈,幼儿园里的洛克说我是个没有爸爸的野种,我把他门牙打掉了,老师让你来学校。”

    她去医院付了医药费,给洛克的父母道了歉,带着阳阳回去的路上,阳阳失落问她。

    “妈妈,为什么舅舅不能是爸爸?”

    “妈妈,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妈妈,我以后不打人了,你别不开心好不好?”

    “妈妈,我只是现在没有爸爸,以后我自己去找个爸爸回来,让他照顾你好不好?”

    她回国之前,阳阳眨巴着大眼睛问她,“妈妈,你是去给阳阳找爸爸的吗?”

    她还没回答,阳阳就被师兄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