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一个普通家庭,能有一人考上公务员,那便是全家人的骄傲。
庄婵娟的家庭就是这样,农村家庭,有个人在官场,在村里是比较右面儿的。
可随着庄婵娟的弟弟被纪委带走,被查,她的家人在村里也落人口舌,当初巴结、阿谀奉承的那些人变成了如今嘲讽最凶的人。
庄婵娟的父母因为儿子的事,身子每况日下,妈妈因此重病住院,爸爸一夜白头……
她也是经过多方打听,了解到弟弟可能是被冤枉的,给人当替罪羊了。
她开始寻找门路,想要为弟弟申冤。
可这种事何其难!
之前在千花岭遇到陈楚河等人,本以为事情会有转机,没想到人家只是当初跟她说场面话,离开之后就没有后续了。
她经历各种关系,才找到陈楚河的住所。
敲开房门的那一刻,她直接跪下了。
“领导,我求求你了,求你救救我弟弟,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她双眼泛红、泪花在打滚,苦苦哀求。
陈楚河想要将她搀扶起来,她却不愿起来:
“庄经理,你别这样,被人看到了不好。”
庄婵娟抽泣着,说:“领导,我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我真的愿意付出我的所有,只求你帮帮我,还我弟弟一个真相。”
说着,赶紧从包包里拿出钱,先是一沓一沓捆好的,然后是零散的钱,甚至还有硬币。
“领导,这是我能借到的所有钱,还有我自己的钱,一共十八万三千五百六十二块,我都给你,我都给你……”
还没完,她开始解开衣服的纽扣。
陈楚河急忙拦住,说:
“庄经理,你能不能别闹,哪有你这样的,你先起来,我答应你,帮你查清楚,可以吧?”
这大白天的,在这儿脱衣服、还行贿,若是被人看到,自己就死翘翘了。
必须得保持谨慎。
庄婵娟这才停手,站起来,不过也是畏手畏脚,卑微到尘埃的姿态在一旁站着。
陈楚河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茶桌上,指着沙发:
“你先坐下,别着急,我打个电话。”
庄婵娟充满感激的说:“我站着就行,领导,我站着就行。”
陈楚河以命令的语气,强硬的态度,提高嗓音:
“我让你坐下!”
庄婵娟被吓到了,颤颤巍巍的坐下,看着还冒着白烟的热水,喉咙蠕动,却没有拿起,只是看着。
陈楚河也看出来了,说:
“你想喝就喝,不用这么局促;我打个电话。”
他转身去打电话。
打给纪委书记林影玲,跟她了解关于庄婵娟弟弟的事。
林影玲从千花岭回来之后,确实有调查这事,还真让她查到了某些事,庄婵娟弟弟确实是被冤枉的,不过后来还是纪委书记的万宗雄阻止她,不让她再插手这事。
再之后,发生了洗钱案,整个官场轰动,人人自危,转攻为守。
万宗雄被带走后,她成为代理书记,管理整个纪委,事太多了,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陈楚河告诉她,庄婵娟找上她了,直接估计求自己。
“林书记,这事你也查的差不多了,现在你也是纪委一把手,查起来也很方便,就帮忙顺手解决了吧。”
林影玲沉默了一会儿,说:
“你知道他替谁顶罪吗?是招商局局长雷阳的侄子,当初那个项目,庄婵娟弟弟就是个跑腿的,啥也不懂,出了事,却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他身上,这种事在咱们官场很多,没权没势,就应该争强好胜,好好待在基层是明智的做法。”
陈楚河思索一会儿,说:
“招商局局长雷阳这属于滥用职权吧,我最近可能要和招商局有不少交集,振兴城的招商引资,我需要这些资料,并且查清楚这事,也很有必要。”
林影玲说:“你想利用这事拿捏雷阳?他和县委副书记赵万里有点亲戚关系,在市里也有点人脉的,毕竟招商局局长这个位置油水太多,想要巴结他的人太多,你要动他,我觉得风险有点大。”
“单单靠这事,难以拿捏他,他这人还是很聪明的,很多事都不沾手,查都查不到他的身上。”
陈楚河略微思索!
这事难以拿捏他?
林影玲是纪委书记,他相信对方的判断,也就是说想要拿下雷阳,还得需要其他手段。
当然,他也不想与雷阳为敌,但他是本地派的人,估计不会好好配合自己的工作,总想办法坑自己。
所以,有机会的话,他想提前掌握对方的一些秘密,至少有点话语权,到时候谈判时,不至于太被动。
“林书记,我就再想其他办法的。”
“你等会儿,我想想,我想想!”林影玲在那边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一下子想不起来:
“你可以去找招商局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顾秋炎,对,就是顾秋炎。”
“顾秋炎?”陈楚河对此人毫无印象,问:“这人是谁啊?从哪方面入手?”
林影玲说:“我这边得到一个小道消息哈,目前还不是很确定真实性,顾秋炎的老婆可能出轨了雷阳,他正在收集资料,但他似乎所图不小,找到了我们纪委的一个小同志,也是他的同学咨询这方面的事。”
“行,我去找他了解了解情况。”陈楚河露出笑容。
林影玲又说:“出轨,顶多是道德问题,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顶多影响他的名声,过不久之后,风头过了,只要有人保他,还是可以东风再起,而且他会弄你的,所以你想拿此做文章,你要想想怎么做,才能将他彻底摁死,而不是简单的抓奸。”
“明白!”
挂了电话。
陈楚河回到庄婵娟的面前,点了一根烟,说:
“我可以帮你调查,刚刚也问了纪委那边的朋友,人家表示愿意帮忙,不过我需要了解你弟弟的所有事情,我希望你别再有所隐瞒。”
庄婵娟急忙站起来,连连摆手,说:
“上次我隐瞒,是那人不让我这么说,领导,只要能救我弟,我什么都愿意说,我都可以说的,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陈楚河的鼻孔散出烟雾,缭绕在眼前,说:
“庄经理,我需要了解你弟弟在招商局经常跟什么人接触,有什么朋友,曾经做过什么事,跟过哪些项目,我知道,有些东西属于政府的,你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只要他提到过的,你说出关键词,我就能查。”
“另外,对于这件事的调查,我可能需要用到你,做什么,你都愿意吗?”
庄婵娟立马说:“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是要我的身子,我都可以给你……”
说着,又要宽衣解带。
陈楚河有点无奈,说:“庄经理,你是有点姿色,但你别动不动就脱衣服,这样很掉价,我说了帮你就会帮你。”
看向桌子上的钱,说:
“还有,这些钱,你拿回去。”
“这钱是给您的辛苦费……”
“庄经理,你听不听话?”
“我听话的,领导,我很听话。”
“听话,把钱拿回去,你妈妈不是住院了吗?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这……”
扑通!
她又跪下了,带着哭腔说:
“领导,你是我庄家的大恩人,是我庄婵娟的大恩人,以后我都听你的,我给你当牛做马。”
陈楚河将她扶起来,问:“你弟在招商局,认不认识一个叫顾秋炎的人?”
“顾秋炎?认识啊,他来过我家好几次呢,跟我弟关系很好,我最近也有跟他在联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