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洪洋,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出尔反尔?你把我们也给连累了,你是不是想挨揍?”
“当初我可是看到你们签字了,现在回来阻碍拆迁,害得我们也没得到钱,兄弟们,给我揍他们。”
“他奶奶的,妨碍政府工作,妨碍高铁建设,以后建成了,不给他们坐,揍他们。”
“……”
二十多个村民一拥而上,嘴里骂骂咧咧。
那三个钉子户的人想要解释什么,但大家伙根本就不听,直接拳脚相向,一顿暴揍。
就连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文的那个年轻女孩都趁乱上去踹了两脚。
陈楚河依靠在车头,看着眼前混乱的这一幕,嘴角微微扬起,点了一支烟,十分惬意的抽起来。
顺便给项目经理、包工头一人一根烟。
“打得好,领导,这几个人就该打,出尔反尔,狮子大开口,该打!”包工头抽着烟,不断叫好。
项目经理有些担心,说:“领导,咱不阻止一下吗?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人命啊!”
陈楚河不急不躁,目光看向那边正在到处勘察地形的人,他们也注意到这边的打架事件,纷纷看过来,但都没有冲过来救驾的意思,只是看着。
他吐出浓浓的烟雾,将目光收回,看向正在打架的人,说:
“他们打得那么凶,我可不敢靠近;要不你去把他们拉开?”
就这样暴揍了十分钟左右。
那边的嗷嗷叫声从来没停过。
之前那个斯文的眼镜女孩走过来,说:
“领导,是不是他们同意拆迁,就不用改道?”
陈楚河点了点头,说:“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改道申请已经拟好,并且县里都已经一致通过,按照流程,是应该要在这几天内送到市里,一旦定下来,他们再同意,那就来不及了。”
眼镜女孩显然有些着急,说:
“如果他们现在同意的话,你能现在安排人来拆吗?”
说完,她的目光看向不远处正在工作的挖机、推土机等机器。
一旦推平,就没什么可争议了。
陈楚河略显思索,说:“可以是可以,但我担心他们到时候又出尔反尔,会很麻烦的,就像这一次,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愿意签字作证,若是他们再反悔,打起官司,你们愿意到法庭作证。”
说罢,拿出合同。
女孩微微一愣,似乎反应过来。
你这连合同都准备好了,是不是早就意料到会发生眼前这一幕,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
官场之人的城府果然深沉,都是老狐狸!
虽然有种被利用的感觉,却找不出任何问题。
她折返去人群,拉住几个中青年男人,说明了情况。
最后在中青年男人的呵斥声中,打架停止了。
不过那三个钉子户的人被打得不轻,特别是那个叫谢洪洋的,鼻青脸肿,流了不少血。
最终,经过一番沟通。
这三户人家拿出之前的合同,来到陈楚河的面前。
“领导,我们错了,我们愿意按照之前的赔偿来,我们马上就搬走。”
谢洪洋作为钉子户的代表,率先表达歉意和想法,其他钉子户纷纷点头附和。
陈楚河抽着烟,有些慵懒的说:
“我们的改道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了,其实,你们不满意的话,继续住在这里也是可以的,不用勉强自己,我这人做事,很民主的。”
“不勉强,不勉强!”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连连摆手,说:
“一点都不勉强,我们之前就是鬼迷了心窍,掉钱眼里了,我们现在是迷途知返,很后悔之前的行为。”
陈楚河看向那边的专家们,说:
“可是,我们已经花了很多时间、财力物力对改道一事做准备,现在你们又愿意搬了,这不等于是浪费我们……”
扑通!
这位老人直接跪下,双眼泛红,说:
“领导,我给你跪下了,我们其实也是需要这笔钱的,我们也不愿意在这里拦着你们,高铁建好了,我们也能坐,我们也乐意看到咱们青萍县的经济变好,看到老百姓的生活更加便利。”
“领导,是我们耽误了你们的财力物力,我家可以在赔偿款上少拿三万块钱,算是补偿,您看可以吗?”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领导,我们家也可以少拿三万,我们对不起政府,对不起青萍县的所有人。”
看到这一幕!
之前揍他们的村民都有些眼眶泛红,于心不忍。
戴眼镜的女孩也被感染,双眼泛红,以为事情进展到这里,陈楚河也就不会再为难这些村民。
陈楚河却并没有马上同意,目光看向中年男人谢洪洋,说:
“我相信咱们的乡亲们都是善良的,青萍县是咱们生活一辈子的地方,谁不愿意看到它越来越好,只是被某些利益熏心的人利用了而已。”
“从你们的态度,我就看得出来,妨碍政府工作,绝非你们本意,所以,我想知道,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谢洪洋,意思很明显,他是这伙人的头儿,他才是接触背后之人的人。
谢洪洋感受到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有几分慌张,说:
“领导,我们愿意搬走还不行吗?我们配合你们工作,我也向你道歉,您就别追问了,行不行?”
陈楚河吐出烟雾,摇头:
“不行,你知道因为你们这事,浪费了政府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吗?一切都是要问责的,总得有人要为此担责吧。”
谢洪洋退后几步,说:“是我,一切都是我指使的,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领导,是我以为你们一定要从这里通过,一定会答应我们的无理要求,是我自作主张,没有人指使我。”
陈楚河两手一摊,目光扫视所有人,最终定格在眼镜女孩身上:
“你也看到了,这位谢洪洋并不配合,如果斩草不除根,以后这样的事还会发生,政府的资源浪费一次就够了,我不想每一都发生这样的事。”
眼镜女孩很是无奈,道:
“谢叔,你知道为了你的一己私欲,我们这么多人跟着遭殃,你还不愿意好好配合领导工作,你影响的是整个青萍县的人民,难道你就不怕成为青萍县的罪人吗?”
“你知道我的工作是干什么的,我随时可以将你的所做作为曝光,让全青萍县的人民都知道你的嘴脸;你想想你的亲人会因为有你,在工作单位上被人指指点点、你的孩子在学校被其他同学指指点点……”
“够了!”谢洪洋打断她,道:
“谢春梅,你威胁我?”
当即就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上前两步,将眼镜女孩护在身后,瞪着他:
“谢洪洋,怎么?你要吓唬我侄女?我看你是活腻了,财迷心窍,被人利用还不自知。”
其他二十多个人也上前一步,气势上完全碾压谢洪洋,他瞬间就怂了。
陈楚河看到这一幕,笑了。
不得不说,管芳芳给的方案确实很有效。
制服这种野蛮的村民,就得让其他村民来,以暴制暴、以牙还牙,治得服服帖帖的。
陈楚河说:“谢洪洋,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们就继续住这儿吧。”
说罢,转身就要走。
“等等!”谢洪洋急忙喊话,咬了咬牙,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上前一步:
“我说,我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