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遗忘了恐惧和愤怒。
似乎只是在专心做我想做的事。
我剥下他的脸皮，挖出他的五官，把四肢扔的到处都是。
他的愈合速度越来越弱，直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好像已经不再愈合了。
浓重的血腥味掺杂了一抹熏香，我逐渐沉沦。
好美妙的感觉。
这是艺术。
盛宴。
“滴答。”
清脆的钟表声突然唤醒了我。
我从黑暗中惊醒，迷茫着打量着房间里的人间炼狱。
眼前的一团肉块已经看不出来具体是哪个部位，森森白骨上连着筋，整齐排列的放在一边，头皮黏着碎肉被完整剥离，血液溅了满墙，仿佛地狱中的壁画。
一个人的出血量，这么大吗？
还有。
这是我干的？
16.
“呕。”
我捂着嘴跑到厕所，抱着马桶呕吐。
食物的残渣夹杂零星的碎肉。
看得我胃部再一次抽动。
我怎么会这样。
难道我真的有问题？
呕吐过度让我身体虚弱，我艰难的扶着墙爬起来，清理手上的污秽。
如果不是遭受这种经历，我想我也不会这样。
看样子，这次他没能重生。
也对，就算是怪物，剁成那样稀烂……
我有点反胃。
但是打破循环的诅咒让我又很兴奋，我哼着小曲，打开柜门的洗手液清理血液。
要把身上弄干净了，先回家和妈妈哥哥说一下。
不管未来如何，至少这次我们都活着。
我美滋滋的想事情，丝毫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好了。
差不多了。
回家！
我拉开厕所门，走到厅，脚步突然顿住。
我迷茫的看着身后，左右，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布满血污的墙面，四分五裂的尸块。一切都和我进厕所之前一模一样。
但是。
为什么现在是在我家厅？
“呜呜呜。”
轻微的呜咽声传来。
我机械的抬头，看过去。
浅粉色的睡衣被麻绳勒出褶皱，少女白嫩的脸被蹭上血迹，嘴里被塞上棉花，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滴落，愤恨的眼神似乎想生吞活剥了我。
她，怎么和我长的一样？
还穿着我的睡衣？
不，不。
我后退两步，踢到了地上的匕首。
我低头，看到了自己穿着西服。
这套衣服，我之前见过。
我脑袋一片空白，僵硬的转头，看向门口的落地镜。
巨大的镜子好像被什么重物击中，镜片四分五裂，在这扭曲的镜面里，我看到了一张戴眼镜的脸。
带着恐惧的。
方剑的脸。
“啊！”
我抱头尖叫。
细软的女声混杂温雅的男声从我的口中发出。
这是怎么回事？
方剑明明已经被我杀了！
既然这样，那我杀的是谁！
脑海中的一个答案让我恐惧，我不愿承认现在的处境。
但是四肢仿佛不受控制，直直走向那句残破不堪的尸体。
不，不要，我不要看！
我在心中怒吼，却眼睁睁的看着我伸出手，把尸体脖子上的项链拿起来。
那是我第一次奖学金买的礼物。
我把他送给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