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身形一顿，默不作声，只是走过来蹲下去抱住了我。
鼻腔里清新的洗衣液味道，是我和妈妈在超市选了好久的才决定的香味。
我紧紧的抱住哥哥，生怕他再次血淋淋的躺在我面前。
“哥哥，我好没用啊，我以为至少能有一次，让你和妈妈逃出去，为什么我一次都做不到！”
“我真的好害怕，我好害怕哥哥，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个，我好害怕。”
仿佛找到了发泄口，我卸下了全部的精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哥哥抱着胡言乱语的我，慢慢拍着我的背，像小时候我被小男生欺负回到家，他就这样安抚我，之后再拉着我去找那人打架给我出气。
哥哥总是少言寡语，一直在默默保护着我。
就像现在，其实他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听我发泄。
我吸吸鼻子，尽可能简单快速的把我的经历说了出来。
“你是说，你一直在经历被杀？”
哥哥微张着嘴，震惊的看着我。
“那个方叔叔是凶手？”
我看着他不太相信的样子，有些着急。
“是的，他平时道貌岸然，其实就是衣冠禽兽，不，是变态，是恶魔！”
大概是我狰狞的表情吓到了哥哥，他换了个话题。
“那你这几次，没有尝试阻止他吗？”
哥哥的话让我眼眶泛酸，想起这几次的经历，我开口哽咽。
“当然试了呀哥哥，我报过警，堵过门，带着你和妈妈跑出去躲，甚至我还把他杀了，但是没用啊哥哥，在那个时间，我们还是死。”
“你还杀了他？”
哥哥声调抬高，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
“你连恐怖片都不敢看，还杀了人？”
“对……”
我反应过来，有点害怕哥哥的反应，又连忙解释。
“我真的没办法了哥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
“小暖。”
哥哥打断我的话，再次拥入怀中，声线颤抖。
“辛苦你了，小暖。”
“你一个人承受这些，一定很累吧。”
10.
和煦的春风透过窗户吹进房间，带着清淡的熏香。
卧室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钟表“咔嚓”的声音宛如地狱开启的倒计时。
我眷恋哥哥的怀抱，但是我也知道，恶魔即将来临。
“还有多长时间？”
哥哥似有所感，率先打破沉默。
“五分钟。”
我回答道。
“小暖，如果我真的出了事，我想说……”
“我很高兴能当你的哥哥。”
眼泪悄无声息的滴落在地。
我张着大嘴，像干枯河堤里缺水的鱼。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他的目标是我。是我。是我连累了你和妈妈，你们不应该死的。”
“小暖！”
哥哥严厉的打断了我，动作温柔的擦去我脸上的眼泪。
“你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你是受害者，该受到惩罚的从来都是做错事的人，不是你。”
叮咚。
门铃声响起。
哥哥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迅速起身把他推倒在地，跑出房间，反锁房门。
“小，小暖！”
“你快开门！”
哥哥拍打着房门，焦急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谢谢你，哥哥。
我轻声说。
至少有一次，能不看到你惨死就好。
请原谅我的自私。
11.
“呀，怎么是你？”
我打开门，看到本来微笑的方剑脸上闪过诧异。
“你哥哥呢？”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
狂躁的拍门声引起他的注意，他明白了事情经过。
“看来是，小暖要保护家人呢。”
“明明只要有我就够了，我可是会吃醋的。”
“还是因为哥哥的肉不好吃？这次要换成妈妈的吗？”
方剑毫不避讳的掏出匕首，一下一下敲着刀背。
我没有回答，从背后拿出尖刀。
“啊呀呀，小暖这是还想杀我嘛。”
方剑语气轻佻，仿佛情人间的调情。
我微微一笑，有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