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禾冲夏连生点点头,算是回应,但也没有过多的话。

    夏连生也习以为常,默默的跟在后头。

    一行人回到家后,天彻底黑了下来。

    夏家堂屋里点着灯,一家人都坐那说话聊天。

    听见院子里的动静,周兰第一个抱着丫丫出来,“哎呦,你姐俩咋一去一下午呢?丫丫不见了她妈,下午哭了好半天。”

    夏晓花从旁夸张道,“我给了她糖吃都哄不好。”

    夏晓菊心疼了,忙过来从母亲怀里抱过丫丫,声音略带哽咽,“丫丫,妈回来了,妈以后再也不离开丫丫了。”

    “这是咋了?”周兰也是母亲,敏锐的察觉到了夏晓菊情绪不对。

    本来么,孩子离了亲妈爱哭闹实属正常,回来了哄一哄就好了,可夏晓菊这反应......明显不对啊。

    夏晓禾笑着走过来,“没事。”

    一面接过陈致远提溜的两包行李,送到自己那屋。

    周兰跟过来,“这咋拿了这么多东西?对了,你大姐夫没过来?还是赵家那老婆子又给你大姐气受了?”

    “妈,我饿了,咱们吃晚饭再说。”将东西放下,夏晓禾拉着周兰出来。

    周兰原本担心的,可见夏晓禾神色如常还能吃的下饭,便渐渐放下心来,想着赵妖婆即便会闹,但晓禾在,晓菊应该不会受欺负的。

    母女俩回到堂屋,夏老太和张月娥两个正往桌上端着热乎乎的菜。

    夏老太还笑说,“晓禾,这饭菜早就做好了,就等着你姐俩回来开饭呢。”

    “哎呀,真不好意思,让大伙跟着等了,来,奶,你快坐下,我来。”夏晓禾忙接过夏老太手里的碗,端到桌上。

    夏老太笑着坐到夏老头身侧,笑问,“晓禾啊,你那天跟我说的,要我帮着收一些土特产啥的,今天我可是帮着收了不少呢,一会你看看啊?”

    “行,奶,吃过饭咱再看。”夏晓禾道。

    这边,夏连生、夏连宝还有夏晓花现在都乖的很,主动端饭,拿碗筷之类。

    都布置好了,众人落座。

    夏老头照例想喝两口酒,两个儿子还有孙女婿作陪。

    夏连生也想喝,张月娥拦了下,夏大海道,“他也不小了,要不是上这个学,这个年纪也能娶媳妇儿了,喝两杯酒算啥?”

    于是,夏连生的跟前也多了杯酒。

    这下,夏连宝和夏晓花也馋了。

    夏老太心情好,就让他俩一人尝一口,结果,两人舔了一口就吐了,“辣!”

    逗的其他人都乐了。

    丫丫坐在夏晓菊怀里虽然不懂发生了什么,可看见大家都在笑,她也拍着小手乐呵。

    这时,周兰夹了一块已经挑过刺的鱼肉喂进她嘴里。

    张月娥又夹了块鸡肉给她小手里抓着,“来,丫丫自己啃着吃。”

    头一回丫丫有这样的待遇,夏晓菊心里既感动又有些慌。

    夏晓禾给她一记安慰的眼神,“姐,别光顾着喂丫丫,这鸡肉够她啃一会的了,你也吃。”

    “嗯。”夏晓菊忙低头吃饭。

    饭后,像平常那样,周兰、张月娥两个妯娌去收拾。

    夏晓禾呢,就跟着夏老太看她收购的土特产。

    都在她房里搁着呢。

    夏老太一一拿出来。

    “喏,这是两条咸鱼,已经晒好了的,还有五十个咸鸭蛋,我连罐子都拿来了,数过,一个没少。”

    “还有这是东头老葛家的干蘑菇还有笋干,加起来足足有七八斤了呢,我检查过了,晒的干干的。

    对了,还有一百二十个鸡蛋,你看够吗?另外,你要的老母鸡,咱自家就有。”

    夏晓禾直接说,“不够,奶,照这个再来个五六份也可以。”

    “那么多?”夏老太内心惊喜,不过面上不显,只道,“那可不少钱呢?”

    “这么多花了多少钱?”夏晓禾问。

    夏老太虽然没文化,但是,对这小账心里算的清楚呢,就一一报给夏晓禾听,“去年天冷,鸡也不愿下蛋,这鸡蛋价格就贵了些,差不多八分钱一个。

    这咸鱼还有干蘑菇笋干,价格我也不知道,人家说让你看着给。”

    夏晓禾看了那两条咸鱼一眼,一眼便认出这是老夏家自己腌的,因为每天都搁那院子墙角那竹竿上晾着的。

    这鸡蛋的话,说不定也是夏老太自己攒的,往年的话一般六七分一个,她报八分自然是贵了一些。

    咸鸭蛋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一份,夏晓禾估摸着十多块钱吧,要不了二十块就能轻松拿下。

    于是,夏晓禾说,“奶,这样,你给我收八百个鸡蛋,三只老母鸡,再要二十斤的干货,咸鸭蛋要是有的话,再买五十个,咸鱼的话,有没有那种小的,往饭锅里一蒸就能吃的那种也可以来几斤?”

    “行,行,只是......”夏老太道,“你上次还的钱,你爷收着呢,所以这些东西,奶是先赊来的呢。”

    夏晓禾笑道,“那我先把钱给您,这有一百五十块,你看够吗?”

    “够,够,肯定够的。”夏老太忙不迭的接过钱,这回没数,直接就揣兜里了。

    夏晓禾也没多问,她只要东西,要是夏老太能将她把东西置办了,她也省事,不在乎老太太从中赚的一点差价。

    夏晓菊从头到尾都在旁边,她心里一直惦记着离婚的事呢,也不知晓禾打啥主意,到底说不说啊?

    夏晓禾也看出她的心思,笑着摸了摸她怀里丫丫的头发,“姐,你看丫丫有些困了,你先带她洗洗睡吧,其他的交给我。”

    夏晓菊不放心。

    “没事,我来说。”夏晓禾倒不是担心夏晓菊,而是怕丫丫听见了。

    虽说丫丫还小不懂事,但是,父母离婚,还是不要让小孩子听了吧。

    于是,将夏晓菊母女安顿好后,夏晓禾才召集老夏家人到堂屋开会。

    老夏家人也挺莫名的,毕竟天都晚了,往常里都要洗洗睡了,这会子还有啥会呢?就算村长也不会这么晚开会啊?

    哪知,夏晓禾一说离婚这事,顿时有如一颗炸弹将老夏家从老到少全炸了个焦透。

    夏大海当即拍桌子,“娘的,欺负我老夏家没人了,是吧?大哥,走,咱这就上老赵家找他们去。”

    夏大江沉着脸,连忙跟上,有兄弟撑腰,他也便有了为女儿出头的勇气。

    周兰还有张月娥,甚至夏老太,都在一边骂一边嚷嚷着要上老赵家讨说法,毕竟,好好的闺女咋就被离婚了?

    夏晓禾瞅着一个个的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头总算欣慰不少,不管他们真心还是假意,但是面子上做的至少还是说的过去的。

    只有陈致远从头到尾的冷静,他反而劝大家,“先不要激动,先听晓禾咋说?”

    他总觉得晓禾也在,她能眼看着姐姐姐夫离婚,那就自有她的道理。

    而且,夏晓菊在赵家过的日子,他也见过,说不定这离婚,原就是晓菊、晓禾姐俩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