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一听夏晓禾这话,顿时气的脸都黑了。

    倒不是因为夏晓禾说她胡说,而是夏晓禾人身攻击她嘴巴大。

    没错,赵老太嘴巴确实长的大,村里人背后都叫她赵大嘴或者大嘴叉子,她打小就因为嘴巴大自卑的很。

    没想到夏晓禾当面就骂她嘴巴大。

    真是气坏了。

    “死丫头,老娘嘴巴大又咋了?老娘嘴巴大也生了两个儿子,不像你们家,你妈生了仨闺女,你爸这一房注定要没后了。”

    夏晓禾顿时一副嫌弃之色,问夏晓菊,“大姐,你闻见臭味了吗?”

    夏晓菊一脸茫茫然,“咋,咋了?”

    “我想啊。”夏晓禾看向赵老太,“大概是这位婶子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早上吃了屎忘记刷牙了吧?一说话就这么臭。”

    夏晓菊一愣,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赵家几口子人也惊呆了,视线还本能的朝赵老太望了一眼,好像她今早还真吃了屎。

    赵老太那个气呀,手里的旱烟杆就朝夏晓禾砸了过来。

    “你个死丫头敢骂我?老娘不打死你?”

    夏晓禾拽着姐姐,猛地后退几步,那旱烟杆是细竹管做的,挺沉,就落在她脚边咚的一声。

    夏晓菊脸色都变了。

    夏晓禾弯腰捡起旱烟杆,指着赵老太就嚷嚷起来,“好啊,你敢打我们?你等着。”

    说着,扫了这屋子一眼,拿着这旱烟杆首先就朝一旁大桌子上的一个粗糙的白瓷罐子砸了去。

    一杆子下去,罐子碎了,里头装着的半罐红糖全漏了出来。

    一家子都惊住了。

    夏晓禾不管不顾,只可惜这屋子里除了床就是柜子桌子,能砸的太少,于是,她索性直接掀了桌子,让那桌上的红糖全翻在了地上,让她们想捡都没法捡。

    这下,众人才反应过来,只是想拦也来不及了。

    而且,由于太急,赵二奎和赵杏花来拦夏晓禾时还不小心将地上的红糖踩了几脚,这下就更没法要了。

    “哎呦,这死女人啊,这样糟践我家东西啊,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哦。”

    赵老太一边骂着一边迅速的下了炕,就要厮打夏晓禾。

    夏晓禾动作比她快,拽着夏晓菊就跑出屋子。

    随后,将旱烟杆甩到了院子外,抄起窗口上的棒槌,对着院子里的瓶瓶罐罐还有草垛上晒着的萝卜干和酱菜全都一顿猛砸。

    连屋角那一处土坯垒的鸡棚也被她一脚踹塌了,里头恰好一只正在下蛋的老母鸡,吓的咯咯哒的仓惶飞跑了。

    “你这个死女人。”赵老太一看院子被夏晓禾折腾的一塌糟,偏她又跟个泥鳅一样,想抓都抓不住。

    气的她不停地跺脚,骂自家三个儿女没用,连个人都抓不到。

    赵老头也跟着出来,只不住的咒骂着,“这也太不像话了,这成何体统?老夏家咋能生出这样的闺女?这是给老夏家先人丢人呢。”

    “你不怕给你老赵家先人丢人呢?”夏晓禾拿着棒槌指着赵老头开骂,“你娶了这爱吃屎的老婆子,搅合的一家子不得安生,你以后死了去见你家先人你脸上有光呢。”

    “我呸,你个死女人,老娘啥时候吃过屎?还有,你把我这院子都砸了,还有我屋子里的一罐红糖也毁了,你赔,你今儿不赔,老娘跟你没完。”赵老太气呼呼的骂道。

    然后又指着夏晓菊,“都是你个扫帚星,领了这么个祸害过来害咱们家呢,你等着,老娘今儿非让大奎休了你不可。”

    夏晓菊气白了脸,“晓禾是我妹妹,她不是祸害,她是最讲道理......”

    话音未落,就见夏晓禾一棒槌朝赵老太砸了过去,嘴里吼着,“休你娘的休,你当现在是旧社会啊,还想休妻呢?姑奶奶今儿给你上一课,过不下去的不想继续过了要分开那叫离婚。”

    赵老太眼见着那棒槌朝自己砸来,吓的浑身一激灵,猛地往后一退,结果自己给自己绊了一下,摔坐在地上,而那棒槌与她手臂擦过,恰好砸到她身后的门框上。

    惊的门口的赵老头一身冷汗。

    这丫头咋这么虎?这一棒槌砸脑袋上,脑袋不得开瓢?

    其实,夏晓禾是有分寸的,她瞄准的压根就是门框不是赵老太,不然的话,一棒槌万一砸出人命来还得偿命,她没那么傻。

    不过,一棒槌的威慑力还是有的。

    一院子顿时安静下来。

    连瘫坐在地上的赵老太也惊吓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还是赵杏花第一个扑过去扶她,“妈,你没事吧?”

    “这个......”赵老太手指颤抖的指着夏晓禾,突然发狠似的对两个儿子道,“大奎二奎,你们是死了吗?没见着这丫头跟我动手吗?还不揍她?等着老娘亲自来呢?”

    夏晓菊本能的想拉着夏晓禾跑。

    夏晓禾却猛地将她拽到身后,手指扫过赵大奎兄弟,轻蔑的嚷道,“我看你们敢动我一下?你们但凡敢碰我一下,我就告你们非礼,耍流氓,让你们蹲大狱。”

    这一威胁,赵大奎原本就不敢动手的,赵二奎立刻也犹豫了,他纠结的看着赵老太,“妈?”

    “你们两个窝囊废。”赵老太扶着女儿站起来,随后自己就朝夏晓禾扑打来,“他们不敢,我来,我倒要看看你这丫头是金子做的?还不能碰了?”

    “哼!那就试试。”就在赵老太将要靠近时,夏晓禾突然拽着夏晓菊就往院子外头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来人啊,救命啊,老赵家要杀人了......”

    院子里,一双爪子伸出来连片衣角都没抓到的赵老太,“......”

    很快,经过夏晓禾那样的扯嗓子嚷嚷,周围邻居还有路过的村民全围了过来。

    夏晓禾就抹了下眼角,红着眼睛对众人道,“众位乡邻,我是夏晓菊的妹妹夏晓禾,今天陪我姐姐回家取件衣裳,结果就撞见了这一家子偷偷在一块开会说要害我大姐。

    被我们发现之后,老赵家人羞愤之下,就要杀我姐俩灭口。

    你们瞧,这旱烟杆子就是赵老婆子的,她要用这个砸破我脑袋,幸好我跑的快。

    诸位乡邻,劳烦派个人去请一下村里的干部,我们姐俩要伸冤!”